选 择

■石升旭(山东省济宁市第一中学高二)

“孩子，其实你可以有选择。”一觉醒来，面前这位拥有白花花胡子的老头笑呵呵地看着我。

望着他深邃的眼睛，我很疑惑：“你是？”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自顾自地继续说：“倘若我愿意给你一个选择，将这一年重新来过。你……愿意吗？”

我心中大骇，脑海像是照应他说的话似的，不禁浮现起那些令人扼腕寒心的画面：那是一张张在重症监护室里因病痛而扭曲的脸，那是一个个奔赴抗战一线疲惫不堪的身影，那是一句句对世界、社会、人性失望批判的话语……网络中谣言四起，肆意的辱骂，刻意的传播。人们互相警戒、远离，所有人对华人避之如蛇蝎——他们的眼睛里好像没有了同情！刺目的画面离去，却隐约传来哭声、嘶吼声，一下一下敲击着我的脑袋——是对病毒无情的叹息，是对疫情严重的心痛，是对上天不公的呐喊。发烫的汗水、泪水滴落在我的心间，猛地灼烧了一个大洞——生疼。新冠病毒传播，无数患者离世……一切的一切都为这个新年贴上了另类的标签，它注定被世人厌恶、咒骂。

老头抚着自己的大胡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他也到不急，沉沉的目光打在我身上，“孩子，你想好了吗？”

我的答案呼之欲出，挂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这时，有一个声音它在我的心里，颤抖着我的灵魂，让我为之一震：那是家人关怀的嘱托声，那是全国人民的加油声，那是国家中央的疫情分析声……没有人放弃疫病治疗，也没有人放弃生活正常，更没有人放弃中国健康。人们的位置隔离，但心却没有随着疫病隔离！国家的目光不一，但其中的关心尚在！那声音越来越近，我听得越发清晰：“众志成城，万众一心，武汉加油！”“我愿去武汉看四月樱花开满，中国加油！”“希望遇见的是满花的春天，和疫情后健康的你，加油！”……声音不大，却是如雷贯耳，令我醍醐灌醒。

我沉默了，有千言万语噎在心头。我又不禁望向老头漆黑的眼眸，“我……”

 老头没有过多表情，只耐心地看着我，他看见了我的踟蹰不定，展颜一笑：“孩子，可否说说，为何犹豫了那么久？”

我埋下头，没有回答。我正失神地盯着脚尖的蚂蚁——雨水冲坏了它们的巢穴，它们似乎正在一寸一寸的重新修建。

“我没有选择。”我闷闷地说。

“什么？”老头很不解的问道，他原本脸上运筹帷幄的表情刹那间变得很诧异，“我明明给了你选择。”

“我的意思是……”我抬起头来，眼里像是有光，“我不需要选择。正如经历风雨则可见彩虹，在地狱呆过一次的花也可变得更娇艳。这个世界，又何尝不是呢？”

老头滞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孩子，不要再看向2020年的开始了。”

“这一切或是灾难或是悲哀，都是2020年给你的考验。”

“你看，就算病毒弥漫，但是中国人民团结在一起，同舟共济。你就当华夏大地患了场小小的风寒，她的儿女会把她治好的。”

“你看，就算有无数医者受伤倒下，可是，那么多逆行者坚挺的脊梁，破开了混沌的病毒暗夜，使天光乍破，迎来即将降落的黎明曙光。雄鸡一声天下白。你就当他们的魂灵永存，换了种形式替这世人疗伤吧。”

“你看，孩子，你要望向未来。未来有暴雨，有霓虹，有朝霞，有日暮，有美好，有伤痛。有你想要的一切的一切。”

“有人选择过去，但是我们总要往前走，走向看似遥远却触手可及的未来。”

“你就当，上帝也会寂寞，和时间开了个玩笑，但是上帝这个老头子啊，没有笑星的天赋，一不小心冷了场。”

“希望你们不要怪上帝。”

于是，他们选择过去，而我，选择未来。

于是，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