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隔离者的自述
█ 田宜麟(山东省日照第一中学高二2部2班)
点缀着彩灯的树在除夕夜色中熠熠生光,与不远处的万家灯火交相辉映;贴着大红窗花的玻璃窗被呵上了白雾,氤氲了屋内的美酒佳肴。但今年无疑是个特殊的春节,武汉爆发了新型冠状肺炎,疫情如厚重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上。
我们因年幼旁观了零三年的非典,却被迫参与了二零年的新冠肺炎。这位不速之客于荆楚之地恣意横行,以极强的传染性疯狂地向外涌出,见人就咬住不再放口,人们无不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此时的街道空无一人,连鞭炮的声音都近乎绝迹。黑云翻涌,以不可阻挡之势迅速席卷全国。
我们班有一同学不幸被传染。我们在晚上接到了班主任的通知,让我们收拾行李准备明天到隔离点进行隔离。班级群顿时炸开了锅,个个半信半疑。我洗了个澡收拾行李,第二天一早,班主任表示已经接到通知,一人一车被送往隔离点进行隔离。越是最后越心焦,我被接到的不是很早,同学群里一个又一个表示自己已经在去的路上,我在家里一遍又一遍的检查我的包裹。终于,我接到了那个电话。因家长也被社区隔离,我推着包裹,独自出了社区,救护车和医生在小区北门等我。第一次坐救护车,空空的后车厢只有我自己和行李,生平第一次觉出孤单与无助。
银座佳驿是隔离点之一,也是我的目的地。我们班的同学们分别隔离在不同的地点:驻龙山宾馆、银座佳驿、河山、岚山都有。接我的医生让我在车上等一会。他和一群在宾馆的医生交接,拿着一份名单在写写画画,然后和我说可以出来了。一打开车门,一股84味道直冲脑门。我提着我的行李下车,确认姓名等个人信息,经过消毒后领了物品和房卡上楼。我在311,我同桌在310,我俩是隔壁。他们发的物品,从盆和漱口杯到牙膏香皂,再到有84泡腾片的小喷壶一应俱全。他们给的毛巾是很常见的家庭用的那种,牙膏牙刷也都是商店买的不是一次性的。有一点点感动。我将电脑连上网,为晚上的网课做准备。
我从房间的窗户向外看,有警察和警车守在外面,感觉很有安全感。饭菜准时且丰盛,两菜一粥。吃完后打包消毒放在门外。我们定点在群里报体温,一天两次。我们可以喝矿泉水,需要什么可以直接向群里要求,工作人员会尽量满足我们,他们都全副武装,穿的就和新闻上的一样,看起来就觉得热觉得重,所有的表情都隐藏在护目镜和口罩后。他们定时给我们送饭、水果、汤药,处理我们扔的垃圾。
其实工作人员也并不那么严肃,也会开开玩笑,对未来充满希望。偶尔能听到他们在走廊消毒时,苦中作乐互相鼓励打气的对话。近距离接触这些被隔离的人,谁又能真的一点也不怕呢?只不过是敢于担当罢了,不过是充满信念罢了。早上我被吵醒,隔着窗户往下看是警察们再拍视频。“武汉加油!中国加油!”一声声呼喊荡气回肠,使人不觉间热泪盈眶。
写了一会作业,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班主任给我打了个语音电话。我有点心虚的又播回去,老师接了第一句话:“嗯,我电话你没接,你一定没在玩手机。学习学得很投入啊,继续加油!”然后又和我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做了心理辅导。上班级群一看,老师给所有与他能用微信联系到的同学都打了电话。我问化学老师题目,老师很热情的回答,还让我好好预习不懂就再问她。老师们都很敬业,用自己的假期时间辅导我们。
其实同学们都很乐观,吃得好也会合理利用时间学习,不会的就网上问老师。无聊了就和同学们聊聊天,放松下心情。隔离期充分发挥了同学们的特长爱好。有的在房间里刻橡皮章,有在提升照相技术,有的在练字,还有的在画画……每个人都在忙碌着,没有人会害怕到慌了手脚。
我那个比大部队早几天被隔离在河山的同学说:“怎么觉得咱班同学都这么淡定,我隔壁的叔叔天天打十几个电话和别人哭诉为什么是我。”谁又愿意自己被确诊呢?我们不过是在做自己能做的事,承担自己的责任——不给别人添麻烦。
我们被安排做鼻试和咽试,验了核酸,结果全为阴性。出了隔离期,学校领导也极为重视,亲自到场给我们解除隔离通知书并送上慰问品。家长们站在警戒线外,听着工作人员念名字,等自己的孩子下楼。我整理好行李和身上的衣物戴好口罩推开门。经过消毒后我提着行李箱下楼。楼下的门和门边的墙上红纸黑字“请在毯子上踩三下”,看着窗外明晃晃的阳光不觉湿润了眼眶。
这次经历可能是一次不寻常的磨炼,也增加了我们的阅历。黎明前是最冷、最黑暗的,但我们一定能战胜疫情。中国必胜!武汉必胜!
乌云之后,必见暖阳。
(指导老师: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