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疫情,人体的战争
■晏萌(河南郑州外国语新枫杨学校高一)13673627802
谨以此篇献给意志坚定的病人,无私奉献的医生,以及坚守自己岗位与新冠病毒斗争的工作者。岂曰无衣,与子同裳。希望我们能团结起来,像面对战争一样共克时艰。
人类,你好,我是你们最宝贵的东西——意志。在你们读到我的故事时,疫情已然结束,但我正是来提醒你们:意志蕴藏着自然界最强大的力量,它可以起死回生,枯木化春。疫情虽已,意志不可止。
主人被希特勒的病毒感染后,我和父母就离开了主人的大脑,开始了逃亡。
夜深了,一切似乎平静了下来。
“意志,快醒醒!”
我勉强睁开双眼,正遇上父亲惊恐又焦虑的目光,好像掉入冰河,让我全身打了个冷战。难道这可怕的时刻这么快就要降临了?还没反应过来,父亲已拉着我奔过漆黑压抑的长廊,利箭般冲入书房。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我还未站稳便被推入一个窗口般大小的隧道,随着关闭入口的声音我滑入了一间漆黑的屋子。不多时,便传来党卫军的咆哮,女佣的惨叫,厨子的哀嚎,以及父母压抑着恐惧的低声请求。接着,一切又归于寂静,黑暗拥抱着我,我蜷缩着拥抱着腿,说不出的惊恐中竟有了一丝虚假的安全感,不知过了多久,竟睡着了。
早上,我在饥饿中醒来,环顾四周,不难发现,这是一间不大的密室,四周窗子都被厚厚的黑布包裹的严严实实,虽是白天屋中却甚是黑暗。靠墙是一张床,对面是一扇被反锁的门,门边立着一个冰箱,显然未通电。里面仅有一个面包片,已经变硬变味,但只得勉强自己下咽。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我心头一悬,却听到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不禁疑惑:他怎会有钥匙?思索间昏暗的屋中已闪入一个人影。
“嘘!别害怕,我是来救你的,现在,细胞都争先恐后地加入纳粹,奉献自己的身体,让病毒入侵,但我知道,这只能求得一时性命,结果定然是随着主人死亡而死亡,只有坚毅的抗争,才能扼住命运的咽喉!因为我条件不错,故被一个军官病毒侵占,我希望利用我的身份地位解救主人。恰好我收到你父亲被抓的消息,急忙赶去,亲自审讯,其间告诉他我的意图,便得知了你的所在,也有了这把钥匙。”他以极低的声音快速说着。
“我是现在唯一能解救主人的?我是谁呀?”我一下子懵了,疑惑中却又不知该问些什么,只是挤出这一句。
“你还不知道你是谁吗?你是意志,是人类最有力量的东西,只有你能救主人了。你的父母就是在搏斗中去世的,人类没有了意志,会很快消沉,最后死亡。”他极力抑制声调焦急地说。
“你快收拾东西吧,时间不多了。”
他说着后退了一步,脸上显露出一丝惊恐。我脑中一团糟,没了主意,只得将些衣服胡乱塞在摸到的一个袋子里。又正巧摸到一把水果刀,也装了进去。正当我要说“可以走了”时,一回头却看见他痛苦的神情。
“你怎么了?”我极力压抑声调,心底一沉,无限恐惧乘虚而入。
“我怕是无法再帮你了”他说。
“我的DNA正在被病毒侵占,我会丧失全部意识,你会有危险!”
没想到,他刚说的“时间不多了”是这个意思。我一时无措的呆在那里,手中的袋子不经意间落在了地上。刀从中滑出,他一把抓起了刀指向自己的胸膛。
“必须这样吗?不要!没有你我办不到”我闭上眼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是,必须如此,再见。我相信你可以自己走下去!”他用低沉的声音说着,语气和眼神里满是坚定,似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一种透入骨髓的冰凉立时蔓延开来。
“一定要去大脑中心,找到话筒和主人的意志对话,唤起她的求生欲。”
说完他冲我笑了笑随即举起那把水果刀插进了自己的胸膛,我眼前立刻泛起一片红色,刹那间仿佛自己也融进了那片红色,是的,他死了,而我的心似乎也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脚仍立在原地,这时,耳边却突然传来儿童嬉戏的声音,我顺着声音来到那扇裹着厚布的窗前,那是已被入侵的儿童细胞欢闹的声音,他们不用担心自己被捕杀,因此很快乐。可怜啊,她们还不知自己已被病毒入侵,即将死亡了吧?那我的主人呢?他们与我的主人差不多大啊!十七岁,正值青春年少,世界的无限未知还待主人去发掘。记得一次生日,主人带着极具乡村风情的草帽,别上一枝艳丽的红玫瑰,穿着飘逸的水绿色连衣裙,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绸带,俏皮地将蛋糕上的奶油抹在自己和父母的脸上。那时,我们笑得多愉快,生命是如此美好,怎么舍得让主人丢弃!也不知主人的父母如何了?他们守在床边已有一个星期了吧?黑眼圈似乎也有了,母亲应该是带着哭肿的眼睛倚在父亲肩上,父亲则面露关切与焦急。我如何舍得让他们为我的死而伤心欲绝?就是为了主人,为了那位牺牲的陌生人,为了美好,我也要尽力一搏,不论结果如何,我也会欣然接受!还有我的同胞们,他们还身陷囹圄,只盼我来救呀!窗外那些无知又可怜的孩童,不都是他们的写照吗?我依然意识到了不抗争而贪图一时享乐的后果,只待将他们唤醒,让他们从自私中走出,看到自私的狭隘,应当有大局观,全体同胞一起共克时艰,只有团结才能克难,自顾自地躲避、屈服最终会导致灭亡。只有坚毅的抗争,才能扼住命运的咽喉!一个小小的细胞尚能如此勇敢,我又有何理由在这里死于安乐?我感到一股热血上涌,似乎感受到了真实的自己,我就是意志。
我已下决心救亡图存,回到床边,我的心平静了下来,我也回复了理智与冷静。现在首要问题是,该怎么安全到达大脑中心?那是纳粹的中心,定是只有高官才能进入。想到这里,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他,“若是可以得到那病毒,岂不达到了目的”我被此想法吓了一跳,这个想法无异于先与时间赛跑,达成目的后再自杀。可难道有其他方法吗?父母和这位陌生人都是为救主人而死,我死了又何足惜?想到这里我心一横,将病毒从他体内找出毫不犹豫的放进口中……待我醒来时我已有了那位陌生人一样的面孔——党卫军军官,这真不知是喜是悲。
我故作镇定的出了门,却被停在门口的司机叫住,他恭敬地向我行了个礼,说道“长官请上车,我已在此恭候多时。”我打量了一下他,想必这便是那位陌生人来时乘坐的车。“去大脑中心”我坐上车命令道。他点了点头替我关上车门,车子便开了出去。路上,思绪纷涌,这些天我已经历了太多,这本不是十几岁的我该承担的,但我既是意志,就必须咬牙挺下去,我低头望见了手中的水果刀,那把也将结束我生命的刀,我先前还在惧怕生死,但现在已知命不多时,倒也顿时释然了。毕竟我还活着,只要活着,就要尽每一份力,完成使命。这不也是他们的心愿吗?想到这里,我泯然一笑,随即感觉自己长大了很多。
周边的景色越来越熟悉,大脑中心是我从小长大地方,没想到也是我死亡的地方。到了,我知道不能再胡思乱想了。从外走入,由于对地形的熟悉、因将生死置之度外从而获得的平静,加之坚定毅然的眼神以及坚定自信的脚步,我已俨然如同一个真正的军官,加上军服上标明身份的袖标,我竟毫无阻拦的进入了中心,那个关键的时刻即将来临。我拉开通向入口的门,随手插死两个门卫,飞身直窜向大脑中心的话筒,在那里我可以与主人的意识对话。但我却并未发现一个话筒,这里只是一间空屋子——难道党卫军已将话筒移走?我进前几步走到屋子中央,奇迹突然发生了,一束光从我的头顶洒下,似乎赋予我无限的力量,我在转瞬间与大脑融合,大脑重又恢复积极向上的生命力。原来,根本没有什么话筒,主人的意志便是我,刚才经历的种种主人也在经历着,涌入我脑中的回忆其实是主人的回忆,当我被磨砺得成熟时,主人的意志也坚如磐石了。她兴许之前还有放弃的念头,但此时已被“不克厥敌,战则不止”的坚定与无畏所取代。我与主人融为了一体,我能感到主人的呼吸在减弱,每一口都变得更加困难,生的压力使我更加透不过起来,我们还有什么呢?现在我和主人唯一要做的不就只有拼命呼吸吗?要成则成,要败便只是一死而已,但至少要去努力!一念间,仅在一念间,我们决定了活着,这种意志促使我们拼命呼吸,刚开始是如此艰难,可我们已经没有了内心的负担,唯一的念头便是去呼吸,这是生前唯一能做的事。不论是否成功,都当尽力一搏,只要努力了,生命已然不重要了。神奇的是,呼吸竟渐渐变得轻松起来,我能感到氧气从主人的鼻孔进入,越来越多,渐渐地。我们便睡着了。
醒后,又重获了意识─我就这么活了!原来意志是那么重要,一念之间对生的渴求,拥有那么巨大的力量!从此,主人便在治疗的间隙努力学习,同时不忘鼓励其他重病病人。她在好转,意志的力量是无穷的。
我呢?并没有死,因为纳粹已经被干掉了,盖世太保已不复存在。云销雨霁,彩彻区明,新冠病毒被团结的人们所战胜,让春天又恢复了往日的明媚。我的故事也就结束了,愿人们能够充分挖掘意志的力量,克服各种困难,走得更高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