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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疫征文选:一位医护人员的日记(山东 张子昊)

发布日期:2020-02-28  点击量: 1878

一位医护人员的日记

■张子昊(山东省青岛市即墨区第一中学高二)

 

1月3日,小雨。今天的雨一直下个不停,淅淅沥沥的,令人心烦。本来值的是夜班,我特意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去看望老李。今天他刚去派出所签了劝诫书,脸色很不好。平日里他总是笑嘻嘻的,给人印象很乐观,很阳光,可我去看他时,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直阴着脸。他说,“出去走走吧,有点闷。”我俩便拿着伞出了门。在外面边走边聊,他开始跟我讲他的发现,“老张,我觉得这次市场里发现的可能不是SARS,是一种……一种……”他说不上来了,“也许是错了呢,好好休息吧。”我看了一下表,快到时间了,便匆匆回院。

1月7日,小雨。洗完澡准备睡觉,习惯性地清理手机垃圾新闻时,映入眼中的却是我们最不愿看到的——新型冠状病毒确认。我一下子回想起了,03年的那场“非典”,我的父亲就是在给患者清理浓血痰时被感染的。他走的时候,隔着玻璃抚摸我的脸,眼泪还没完全流下,他的手就落下了。我已经记不清当时后来的情况,只记得自己哭得特别凶。想到这,我冷汗直冒,心里祈祷它不会爆发的。如果一旦爆发,上了前线,文莉和孩子怎么办?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还有许多人和事需要我……老李也打过电话了,在电话里我听着他的声音更差了,嘱咐了他几句便挂断了。

1月26日,小雨转阴。疫情越来越严重了,每天确诊和疑似的病例以及密切接触需要隔离的人越来越多,医院的物资也越来越紧张。晚上十点多,一个病人感觉不舒服,值班护士叫我去看看。我取下挂在椅子上的防护服,用医用酒精兑着消毒液简单喷了一遍,就要穿上,旁边的小孙叫嚷:“张老师,它是一次性的,你这样没用!”“你就呆在这,别去。”我朝她吼。她今年刚从大学出来,还没有经验,被我一吼,眼泪当即就掉出来了。我没管她,直接跟着护士去找那个病人。现在是凌晨两点三十七,我又失眠了。

2月1日,多云。下午我难得休息了半个小时。快一点的时候,老李的爱人给我打来电话,说老李得上了。我说,你快让老李接电话,她说他去检查去了。挂断后,我想起他昨晚发的朋友圈,“恢复以后上前线”,可他却骗我说是感冒。唉,你知不知道,你得的是要人命的病啊!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多,文莉和孩子已经睡了。刚刚和阳阳玩的时候,我感觉有些腹泻,不过现在好多了。

2月7日,阴。老李今天走了。我在被观察的时候,瘦哥打电话跟我说的。他说他给中心医院送医疗物资的时候,问李医生在吗,护士站的护士跟他说李医生上午9点多去世了。说着说着他在电话里就说不下去了。平定了好一会儿,他又问我怎么样,我压着咳嗽跟他说我没事。可挂断后,我问自己,真的没事吗? 想起一个月前,老李还在紧张局促地跟我说他的发现,可今天上午人就没了。我虽然学医,信科学,可还是觉得像个梦一样。 因为前几天我腹泻后,和文莉商量了隔离,从那时到现在她们娘俩在我妈那里,应该安全。我感觉安心了许多,吞了几片阿普挫仑就睡下了。

2月8日,多云。几天前,我跟院里申请了隔离,到现在差不多一个星期了,今天我难受得很,院里说明天给我做进一步检查,我说,服从组织安排。“服从组织安排”,想起我第一次说这句话的时候,也跟小孙一样,是个被分配到院里的菜鸟。文莉,我现在已经被重度隔离了,不能用手机,只能写写日记,希望你和阳阳一定一定要好好的,我感觉我的身体越来越不对劲了。我相信院里,但如果,如果的话,我希望你能挺过去,照顾好阳阳和咱们的爸妈。一切还得看明天的检查结果。

2月10日,凌晨。永失我爱。妻,赵文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