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春节
█高炜博(大连市金州高级中学高中)
年根儿这个紧要关头,爸爸妈妈被抽调走了,一个去了武汉的医院,一个去了运输调度的前线。本该热热闹闹的家,再度平静。
游玩的计划终止,串门的脚步停下,冷寂的家中仅我一人。
窗外依稀听得到窸窸窣窣的鞭炮声,大的烟火全然没有。往年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街道,如今变得冷冷清清。卖年货的摊子看不见了,逛年市的人群也不见了,迎面相见的人都包裹在层层口罩之后,见面的熟人简单寒暄几句便匆匆离开。眼前仿佛只剩冷漠。然而这也是早些时候的景象,现在我无从知晓了,想来窗外的行人更加稀零了吧。
电视机里歌舞响彻,一派欢声笑语的祥和景象。我无心观看,我只关心窗外时有时无稀稀落落的爆竹声。眼前的速冻饺子激不起我的食欲,我瞪了它们许久,耳边竟然倒数起了新年钟声。我把声音开到最大,声音刺耳却无人反对,这更说明这屋子里除我之外,别无他人。与父母通过电话拜年,我终于忍不住困意昏昏睡去……
今年初一的电视节目有些不同,没有反反复复的春晚回放,都在紧张地播出抗击疫情的相关工作。新医院的建设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病员的隔离、诊治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屏幕前反复出现着白色的身影,或是戴著安全帽的工人。记者戴着口罩忙而不乱地叙述着现场情况,尽管有时会被闷得气喘吁吁。匆匆路过的医生来不及接受采访,转身又回到了诊室……这一个个忙碌的身影,他们的脚步声,似乎高过了歌舞的喧闹声。 大年初一,我在电视上看见了妈妈,但那一刻,我真的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
终于没有人出门了,好像昨天还有人为到底能不能出门争吵不休。我再次望向窗外,看到了居委会的工作人员、警察、医务工作者,我一阵恍惚,似乎这世上原本就只有他们这些人。居委会工作人员戴着厚厚的口罩,查访、上报、通知、加强社区卫生工作……甚至还自掏腰包购置了防护用品,提供给必要出行而没有口罩的居民使用;高速公路口的警员们不敢怠慢,来来往往的每一个司机都要经过测温枪的检测,车流不断,工作不止。
爸爸终于打来电话,他在电话里告诉我,防护物品的调配,出入境物资的检疫,他们都要负责。如果他们出现了疏忽,会有更多的人不能过好春节。
窗外不时出现警笛声,或者说,是卫生防疫的预警声。在这个春节,在病毒肆虐的这数十个夜晚,他们也一刻不停地在工作着。也许,窗外没有了鞭炮声,街头没有了叫卖声和年货市场的喧嚣声,但这个春节并不寂静。 我能听到他们的声音,每个人都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