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门
■张宇涵(云南宜良实验中学八年级)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四处还残余着新年热闹温馨的气氛,但阔落的街道冷冷清清,一片凄凉。家家户户都将门紧闭,通红的门这时竟显出几分凝重。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上,眼睛空洞地盯着那扇忽远忽近的红门。一丝和煦的光从门缝钻出,浮在我脸上,我无比期待能出去肆意玩耍,可现实却往往不尽人意。这突如其来的病毒弄得人心惶惶,家家户户闭门不出。我失望地摇了摇头,独自漫不经心地看着书,眼前是黑压压的字,但脑里却一直念想着那扇红门。
翌日清晨,我瘫坐在沙发上,听着新闻播报最新的疫情,心中不免讶然:这病毒的传播速度也太可怕了吧,不出一周便有千人。但虽然心中惊讶也仅限惊讶而已,我出去玩耍的念想不减反增。是夜,如此沉寂,倒和此时的情况很是相得益彰。但我不甘寂寞,期盼得像只等待黎明的雏鹰,渴望展翅翱翔于九霄云外,但这温暖的鸟巢此时却成了坚实的樊笼,将我束缚,使我只能用希冀的目光热切地望着那扇门,那扇朱红的门,那扇通往自由与欢乐的门。
夜半,我梦见了,梦见一扇红光熠熠的门在我面前敞开,我手舞足蹈地钻了进去,一刹那失去了知觉……这遥遥无期的美梦醒了……我从床上惊起,一时无法接受这巨大的落差,大口地喘着气。这时,一道绚烂的光划破了沉重的夜,是烟花啊!是烟花啊,说明有人在外玩耍,这病毒没有人们口中那么可怕!我急匆匆地穿上衣服,跳下床,以听不见脚步声的最快速度向着红门的方向跑去,心随着烟花一起砰砰作响。
我蹑手蹑脚地打开了严密的红门,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一个人绕着周围手舞足蹈地乱跑乱跳,尽情释放着数日以来的憋屈。这时,有人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柔和的声音飘来:“孩子,快回去吧,你没带口罩,又穿着么单薄,很容易生病的。”我转过头来,发现是个须发皆白的花甲老人,他穿着红褂,颤巍巍地拿着个手电筒,杵着拐杖。“您是?为什么大半夜还在街上游走?”我眉头微皱,疑心问道。他似乎早看出了我的疑心,悠然说道:“不必太在意,孩子,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就是住在你家右边那家的。”我的心顿时安稳下来。他抚了抚胡子继续道:“最近病毒爆发,我担心大家,便每天晚上出来看看有没有人在外边,若有,我得劝他回去,若没有,我也可早点休息。”
我心中那股渴求外出的劲儿顿时了无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地自容之感,脸上火辣辣的。我主动陪同老人一起“巡视”,所幸没有人了。事后他躬身要感谢我和他一起“巡视”,我赶忙和他道别,灰溜溜地跑进了家里,闭紧了红门……
自那以后 我便再无外出的念头了,反倒是陪同老人做起了“监管者”。夜已深了,人们几乎都进入了梦乡,而这时两扇红门却忽然打开,两个人影从里边闪出,巡走在户户红门之前……
(指导老师:马自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