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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团巡礼:广东省深圳市实验学校雨霁文学社

责编:丽荣 发布日期:2020-09-04  点击量: 3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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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寄语】

广东省深圳实验学校雨霁文学社创建于1985年,创社之初就确立了“健全人格的一面旗帜,校园文化的一张名片,作为教改的一扇窗口”理念宗旨,体现出鲜明的深圳文化特色。我们的文学教育并不以培养作家为终极目的,而以此赋予学生一种美好的情感、一份诗意的气质和一份创新的能力,体现的是一种终极关怀。

-------深圳实验学校校长 衷敬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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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团介绍】

雨霁文学社成立于1990年,于1996年、1998年,雨霁文学社就分别两次获得全国优秀中学生文学社称号,《雨霁》被评为全国中学生文学刊物一等奖。近年来,雨霁文学社更是先后荣获了“深圳市十佳文学社”“全国百家文学社”、全国第二届“九十九佳文学优秀社团”等荣誉称号。2010年4月高中部雨霁文学社被授予为“中国校园文学理事单位”,《雨霁》评为“全国校园文学示范社刊”。2012年12月评为“全国百强文学社”。

  多年来,雨霁文学社秉持“努力培养文学大师,不埋没任何一颗文学新星”的宗旨与目标,帮助文学爱好者从这里出发,实现文字梦想。从这里走出了一大批文学新秀,他们中学期间即在《羊城晚报》《深圳晚报》《中国校园文学》《少年文艺》《儿童文学》等十余家报刊、杂志上发表文学作品几百余篇,并公开出版十余部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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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老师】

樊北溟,她曾获第六届 “圣陶杯” 全国中青年教师课堂教学大赛一等奖 、深圳市“名著导读”教学大赛一等奖等多项语文教学奖项,以其独到的教学方法登上南方教育时报等报。她坚持写作,在网络上出版了《到西伯利亚走江湖》《我把远方献给你》等十三部专著,题材囊括小说、散文、游记,多篇文章在《读者》等刊物上发表。她提倡“不限于文本滑行”,对文本的解读分析精准、到位,对文艺评论颇有见地,擅长用任务驱动的形式引导学生深入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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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员佳作】

 

千秋岁·井冈

□柴博文

 

司晨报晓,薄雾沁晨晖。山领归路绿映水。青瓦沐朝夕,顽童追巷尾。咏淡月,众忙庖膳务农炊。

夜半升烟火,更浸欢声醉。心事微,畅年岁。金田斗红枫,碧丽挂柴扉。日旭时,谁记风雨共伤悲。

 

生活的碎片

□章伊辰

坐在马桶上的时候,我发现一只壁虎死在门后的角落。这是一只年幼的壁虎,身长不过食指的一节,蝌蚪颜色,蜷在灰尘中,旁边有一只同样很小的蛾子在爬动。蛾子绕完第五个圈的时候,我上完厕所,抽了一张纸,来给壁虎殓尸。

殓尸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词,因为我接下来的举止事实上算得起粗暴无礼,一如对于这些天里不绝于耳的遥远消息所持的态度。有人在角落里孤独地死去,就像这只壁虎。而我准备处理它的尸体,用两个步骤:捡起来,丢进马桶里冲走。

昨天我就看到了这只壁虎,小小的头朝着坐在马桶上的我,一动不动地待在角落里。但我未曾想到它在那时已经死了,或者正在死去。家里向来有些壁虎,遇到人的时候总是一动不动,等人走远,或者走近,才会倏地一下溜走,无声无息。其实壁虎也会叫的,虽然为什么而叫,什么时候叫,我从不清楚。我有一篇小学作文,《怪声之谜》,说的就是壁虎的声音,大概那时它们和我们一样,也刚刚迁入新居。我在这篇作文里塞下一些拙劣而彼此冲突的形容,使壁虎的声音真的成了一个谜,语文老师也草率地批复:“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知道,虽然我已很久没有再听过那样的声音。新居不再新了,我不再写壁虎的作文,而它们也有了子息。我不知道壁虎的家庭有多大,但是看过它们出巡的场景,看到大的领着小的,在人们吃饭,交谈和看电视的背景里,一言不发地经过地板和墙壁。

可是现在有一只壁虎死在角落。我想用纸把它包起来,初次尝试没能成功,只是让它的身体翻了个个。这下我知道它的肚皮是白色的,还知道它的趾爪会在死后缩在一起。我又试了一次——成功,只是有一种奇怪的触感,仿佛它正在挣扎——然后把它丢进马桶里,按下冲水开关。

这时我想起另外一个场景,是昨天拿快递的时候,在小区门口。从快递员电单车的后座上,落下了一件包裹,当我走去把它捡起的时候,看见单车后座的许多快件并未被扎在一起。也许快递员曾为此有一根绳子,只是丢失之后,还不及替换;又或许他其实并不需要;——但我从他发觉包裹落下时困惑无措的表情,知道他在考虑别的事情。

他只来得及冲我点一点头,就又发动车子开了出去。我看着他微胖而臃肿的背影,和那些叠在一起的快递,就像看到一个人的背上,生活的碎片摞成一堆。平衡失却的时候,人的生活也就坍塌,像一只壁虎,在一个春季的某天来临之前,突然死在厕所的角落。

 

生命之重

□欧阳婧祎

一直都知道我的生命不只是自己的,我并不信仰耶稣,也没想太多关于“命运七分在自己手里,三分在上帝手里”的鸡汤。我只是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肩上压着无数个灵魂:有刚出生的我,幼儿园的我,小学的我,初中的我,还有我的家人祖先十八代,尽管他们并不一定都认识我,但他们就是那样鲜明的存在着给我压力也给我期望。因此人活着,总是越来越累,肩膀上越来越重。

人不能没有羁绊。真正了无牵挂的人不是圣人就是猿人,不是参透了万物本质,就是一点儿也没有人味。我不是猿人,更不是圣人,因此总是觉得很累,不堪重负,时间流逝得越快,就越怕,因为生命少了一点,肩上也沉重了一点。所以有些没用的东西,我就丢掉了,就像扔废品,一点也不留情面。但有些我放不下,它们太重要了,是身而为学生必需背起的十字架,像数学难题,做也不是逃也不是,那就带着吧。于是十字架越来越重,一起增重的还有我的灵魂。

觉得累的时候,就想回到从前轻松点的地方去看看。比如,无忧无虑的小学,初涉江湖的初中。盼望着在那捡起些色彩斑斓的梦幻回想曲,但是一回去,我觉得更累了:每个角落,我都能完整不落地记起自己为什么去这里,和谁走过的,当时是什么心情。走上曾经走过几千次的台阶,观望往昔几百次漫步于下的凤凰树,踏过岁月中累积了何止几万步的跑道,肩上的灵魂仿佛都被引燃了,它们活跃,它们争执,它们孤寂,让我心乱如麻,失去回顾的勇气,让我觉得一步一千斤。《东邪西毒》中说得不错:人最大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凡此种种,如同六月天下起鹅毛大雪,呼啦啦朔风起,白旌蔽日,凉凉的白色晶体打中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带起泪腺不受脑神经控制地分泌。

花儿落了,树还在;时光去了,我还在。只是曾经成长过的地方的占领者不再是我。有人在那里背书,有人在写字,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安静,鸦雀无声得甚至能听见初三的我的灵魂徜徉在那儿的脚步。我第一次觉得自己以前也活得那么沉重,那么有份量,千千万万个岁月压根不是混着过的。远处连绵的青山鱼鳞一样舒卷的白云,近处人们还在里面忙得不可开交的写字楼,乃至败落在地上高度腐烂的一朵木棉花,都因为我曾经的回眸一瞥而承担了灵魂的一点重量,那些重量都是我存在的证明,一年十年几百年几辈子都不会散。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这么惶恐的,只是觉得自己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重。秒针越公正无私地跑,我越慌张。那一点点流走的,骨缝里的,与文明野蛮无关的。我丢了五千多个日夜,成了今天这幅模样。想起语文练习册上那张图:雌鸟喂养嗷嗷待哺的雏鸟。雏鸟会长大的吧。雌鸟会死的吧。雏鸟飞走了也会繁衍生子,也会成为一只雌鸟的吧。也会和上一代一样死去的吧。我们也是这样一代代循环往复亿万次才来到这儿的吧。我们也会死的吧。突然就感到无力。因为我拦不住时间,不能说你慢点走我跟不上。时间不是父母,会停下来等我,它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记得老师说过重蹈覆辙本来就是没有意义的,但是生命的重量却在这无意义中垒起来了。所以我的生命才会这么重吗?

我经历过一些痛苦,虽然这对于浩浩荡荡的人生只是冰山一角。我总是莫名的心悸,仿佛立在悬崖边上,和很多灵魂拉扯着,悬崖下面是太白金星的三味真火。我一松手,或是灵魂一松手,就要掉下去了。我不断增重,灵魂也不断增多。老师说你可以考得更好,我肩上又多了些压力,拉着我的期许的灵魂也多了一个。我绷紧着神经,胆颤心惊地过着每一天,不让自己掉下悬崖。被拉扯的过程里,我看见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尼采站在旁边说“上帝已死”;留学西国的男生提着刀,残忍地将班上一女生杀害了,女生还没来得及和梦想说再见;余华说福贵的战友死了爸妈死了老婆孩子乃至孙子也死了,只有他和老黑牛活着……太惨了,太沉重了,人死了牌没完。我不想掉下去。让我再多活会。

彷徨在充满自己重量的地方走着,越走越累,差点被初中时自己的呼吸压得喘不过气来。太阳光刺得眼睛要浸出液体,但是那点重量也滴不下来。可能是因为,我真的丢不掉它吧。

 

树 之 灵

□苏 岩

我是那骑着牛的牧童手里,牧笛中的某段旋律。清晨,那清澈的亮黄色阳光将我温柔地冲洗,使得那绿,绿得更绵长、深情,那棕,棕得更油亮、细膩。带有些许热气的微风迎面洒来,温度像极了母亲手中细细打出的毛毡。我身上的每一片树叶随即开始跳跃、旋转,在摩擦碰撞中,微风宛如那牧童的双手,轻巧地拂弄着他们,在这山林里奏出令人心旷神怡的乐曲。一处接着一处,起伏不断。那些绿叶,也是我的子民。待停下脚步时,他们所凝望的方向,也是太阳将要落下的方向。我是上帝手里的那只钢笔。他匆忙睡去,笔尖的墨水缓缓渗出。在那只花斑鸠的引导下,那流淌的绿色勾勒出山野的轮廓。

这绵延起伏的丘陵,这陡峭险峻的悬崖,被我逐笔画出。画作完成后,再没有多余的墨水,只剩笔尖残留的一抹颜色变成绿叶,金黄的羽毛变作体内充实的年轮。我的身边,曾是一片干净透亮、湛蓝如海的湖泊。我依稀记得,月光曾把如宝石般的爱恋洒满整个湖面,一个男孩将我的双手砍去,在这波光粼粼的世界里,为了一个头戴花朵的女孩生起丛丛篝火,点亮了山谷寂静的夜晚。那时的我不曾气恼,只是为了他们的美好时刻,也轻轻随风摇动着我残余的臂膀。因为我清楚地知道,来年春天,我将拥有全新的四肢。可这一生一世中,有多少的他们,就这样被吞没在了月光如水的夜里。如今的冬天,是个银装素裹的世界。我的枝权变得光禿,眼前的湖泊也被装饰成了平整光滑的镜面,有种略带生疏的美丽。我望着满天急匆匆飘落的雪花,它们不知要去向何方,任由自己掉落地上。一对老人一前一后地走过,老爷爷插着手,走在前方,被老奶奶唤一声,便转回头来,满脸笑意。老奶奶取掉了她的红帽子随手挂在我的枝权上,捂着嘴,哧哧笑着走向湖畔,像极了那个头上戴着花的姑娘。我驻足一旁,痴痴地看着老人们的肩上落满雪花。一生一世的时间未免也太少,怎么够诉说完冰雪中的深情?

我是一棵树,我生长于延绵丘陵中,生长于重叠山谷下,生长于清澈湖畔旁。如果你啊,路过的人,如果我有幸与你邂逅,可否请你看向我的双眸深处?那里的春风如醉,那里的绿草如茵里,曾有无数不为人知的过往。我会在你心底无端涌出的一股柔软中,悄悄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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