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内心意愿去生活
——第二届全国“十佳教师作家”获得者陈雄
【个人简介】
陈雄,祖籍南京,生于湖北仙桃。曾多年从事一线教学工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仙桃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人民网专栏作家。2014年在第二届全国教师文学奖评比中荣获“十佳教师作家”荣誉称号。
曾在《新疆都市消费晨报》《扬州日报》《深圳晚报》《深圳商报》《三湘都市报》《太原晚报》《海南特区报》《华商报》《香港文汇报》等二十余家媒体开设专栏写作。
近年来主要从事文化散文创作及长篇小说写作。2012年由花城出版社出版长篇小说《暗夜莲心》。2006年至今以版税方式公开出版散文集《麻辣典故》(齐鲁书社2006年)、《闲侃中国文人》(花城出版社2007年)、《公然走私的爱情》(河北大学出版社 2008年)、《最红颜》(花城出版社 2010年)、《大唐情怀》《大宋情怀》《明清情怀》(湖北人民出版社 2014年)等8种。所有作品在全国新华书店及当当网、卓越亚马逊、京东商城等网络书店均有售。2014年9月,长篇小说《清兮浊兮》入选“湖北省作家协会长篇重点扶持工程”。
【创作感言】
今天,书店充斥着大量学习资料和工具应用书,读所谓闲书的人少,买所谓闲书的人更少,许多所谓的知识分子已经至少十年不买一本书了(评职称等考试用书、资料书除外)。所以,今天,非明星作者出一本拿版税的书,要获得物质上的可观收益,太难了。
2013年夏天,我到湖北利川参加一个青年作家高研班,听上海大学博导蔡翔先生演讲,他的开场白有点意思,他说在座的女学员都花枝招展的,何苦搞写作呢?头发白了眼圈黑了面色黄了,按世俗的标准来看,不值啊,那点稿费买件衣服或者送给美容院也不够,靠这个赚钱,还不如开个服装店划算。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经常扪心自问,为什么要搞写作?不要感觉自己背负着什么神圣的宏大的使命,天降大任的样子,女作家方方说过一句话,给我印象很深,她说,不是文学需要你,而是你需要文学。
北京有个搞纯文学的诗人叫白连春,他获奖后,说了一段很实在的话,“我是一个小人物,一个名字注定要被遗忘,一个身体死后注定要腐烂的人。活着不是我的目的,我的目的是爱着,忍受着,写着,为了报答当初父母生下我,为了对得起将来的死亡。”他又说,文学和宗教一样,好的文字是教人善的,有爱在里面。一篇文章里有无爱,有多少爱,有怎样的爱,可以看出一个作家的水平。
我深深认同他的观点。
有人说,阅读的最大理由就是摆脱平庸,平庸是一种被动又功利的谋生态度。其实,写作的理由也是摆脱平庸,我不断提醒的内心,远离浮躁,看淡世俗。
今天干了,明天还得干的是职业,今天干了,明天还想干的,是事业,把写作当成事业,虽然在世俗人眼中很傻,对当事人来说,未尝不是幸福的事。
幸福的标准因人而异,成功也是。
在国人眼里,有钱有权就是成功,而股神巴菲特在大彻大悟之后说,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发现,衡量自己成功的标准就是有多少人在真正关心你、爱你。
对于我来说,成功就是按照自己内心的意愿去生活。
最后,我得给自己正个名。
看到某报一篇报道《文学鄂军,新生力量正在成长》,其间,有这么一段提及我:其中网络作家占有相当大的比重,如武汉的千里烟、仙桃的陈雄等。他们在文学遭遇市场化浪潮冲击的背景下逐渐成长,更关注文学在市场夹缝中生存的策略,更贴近读者,未来他们将拿出更有实力的作品。
我就这样被“网络作家”了,虽然目前为止我的六七本书都是纸质出版,但我没觉得很冤。提到就不错了,现在对这个世界寄予希望真是不高。以前过春节很讨厌那种群发的短信,觉得对方不真诚什么的,随着年岁渐长,我不再这么看,因为对方群发短信给你,说明你的号码还在人家的手机上,如果有一天,你打电话给对方,对方茫然地问“你是哪位”,那心情恐怕更加糟糕吧。
那天,与一位写类型小说的女作者聊了几句,她问及我出版的纯文学长篇小说的印数,我报了个数字,她说这么少啊,我也没争辩,也没说我的几本书上过大大小小的排行榜。如果她一年靠写作挣个几百万,写得再不怎么“文学”,我也会服她。
还有一次,一位写作者自述通过写作挣的钱,在一个四线城市买了一处商铺。我当时还真是好心,说,如果你把这写作的智力和精力用在做生意上,可能挣了几套商铺的钱了,可他对这话很是不快。
这世界变化太快,他在声色犬马里不可一世,你在文字里苦吟低唱认赌服输。千万不要抱怨,至少对于我来说,是这样。只要这个世界上某个角落还有那么几位读者,关注着我的作品,只要网络书店上我的书还能引来一些或褒或贬的评论,只要邮箱里还能偶尔收到一封读者来信,说喜欢我的书,买了我写的所有书,我就觉得特别高兴。
【佳作选登】
那些诗情,那些画意
常常为那些微小的诗意与美丽的爱情感慨万千。
始终相信李商隐的《夜雨寄北》是写给妻子王氏的情诗。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这思恋这牵挂,也像绵绵秋雨,不一会就涨满了秋池。归心似箭,却将盈盈爱恋当作水中的葫芦一样按下去,为的是积聚更大的张力和冲劲。
晚唐诗人韦庄五十九岁才考中进士,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向爱人求婚了:才闻及第心先喜,试说求婚泪便流。这是怎样的欣喜啊,不为做高官发大财,只为有底气娶到梦中伊人,刚向她开口,她的眼泪就刷刷刷下来了!
宋朝“最花心”的词人张先,写起爱情词来相当动人。美人儿打从帘前走过,满面含笑问张先:“我的大帅哥,是我的容貌胜过花,还是花的容貌胜过我?”张先偏要逗她:“嗯,那花还是比你好看一点!”不想她伶牙俐齿来了一句:“花儿如果真强过我?那你说说,它能和你逗嘴取乐吗?”
被称为“绝代散文家”的明朝张岱,人奇,才奇,文奇。吃绍兴破塘之笋,那笋白如雪,嫩如藕,甜如蔗,张岱竟然吃出“惭愧”之心;张岱写在天镜园读书,窗外是高大的槐树与成片的竹林,打开窗子,连书上的字都沾染了青碧之色;七月十五,张岱与友人游湖赏月,将船划到荷叶深处,酣睡于荷花之中,做一个惬意的清梦。
清代诗人张船山其貌不扬,但有个好老婆死心塌地爱他,她写诗说“爱君笔底有烟霞,自拔金钗付酒家。”爱一个男人是爱他骨子里的才华,就算是落魄到无钱付酒资的地步,她也爱,不光是爱,还拔了金钗为他付账,男人笔底的才气远胜过自己头上的珠光宝气。
从唐到宋到明清,读诗词,读文史,读人物,写《唐代诗人的诗与情》,写《宋代词人的词与情》,写《明清文人的文与情》,一路写来,就像坐一只船,在青山碧水中徜徉,享受山水的盛宴,忍不住要与读者诸君分享,这心情,一如,独身一人,走到一处,见到最美的风景,迫切想与最爱的人分享。
这心情,这感觉,还真能在前代人身上找到。
前朝旧世那个深夜,龚鼎孳与顾眉乘小船游西湖,月明星稀,温暖静寂,两人剥嫩菱,煮鸡头米,推杯换盏,慢吃慢饮,喝到天亮。“惟四山苍翠,时时滴入杯底,千百年西湖,今夕始独为吾有”,赏了那么多次西湖,只有这个晚上和最爱的人相伴,才算真正拥有了西湖的旖旎。
文学笔法,历史角度,诗史并重,将诗文与历史中的细节,定格成诗意的画面,是我近年来从事历史文化写作的目标。相信爱情,相信美好,不以权钱标准衡量人生是否有价值,则是我人生卑微的愿望。所以,人到中年,依然喜欢张小娴这句话:人世间最难舍的终究是情,明知道万有皆空,人们却还是禁不住回首红尘里那场相遇。
(此文为《大唐情怀》《大宋情怀》《明清情怀》(湖北人民出版社2014年1月第1版)的自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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