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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诗人李林芳:在校园里安静地修炼着我的诗歌 2013-05-17 16:37:29  发布者:phpcms  来源:本站

 

    李林芳,山东省胶州实验中学教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名青年女诗人。上世纪70年代出生于山东五莲山庄。1988年中学时代开始发表作品,诗歌曾被收入《当代中学生诗歌选》。一直坚持缓慢、安静的诗歌写作。作品散见于《人民文学》《诗刊》《飞天》《绿风》《星星》《诗歌报月刊》《北方文学》《诗选刊》等国内重点文学期刊,收入《年度最佳诗歌》《年度优秀诗歌》《当代爱情诗鉴赏辞典》等几十种选本,著有诗集《素花襁褓》《艾涧诗草》,诗合集《山庄》《七印张》等。曾获诗刊社优秀诗集奖,中国红高粱诗歌奖等。
 

     
  【创作感言】
   春天来了,从迎春花开始,然后是玉兰、杏花、梨花,桃花、海棠……校园里鲜花次第开放,视野里的青春年华将喧嚣和市声驱离,钟楼、天之梦的雕塑在似锦的繁花簇拥中安之若素,我在这里安静地历练着我的诗歌,我的文学,我文字里的剑气。文学是一块玄铁,需要生活的打磨也需要内心的修炼,才能成就一把剑的行云流水,即便那是一把鱼肠剑。
    当我写下一行或几行诗句,然后卡住的时候,我问自己,为什么?我想要的是一首什么样的诗歌?有时候,我会从这首未完成的诗中抽离,审视自己的诗歌之路。从十岁时在那间叫做教室的草屋里写下第一首诗,已经三十年了,从1988年发表自己的第一首诗,也已经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来我一直都觉得没有找到令自己满意的表达方式,没有写下一首自己满意的诗歌。三十年前的那个十岁孩子在她的期末考试卷上,把《老师辛勤培育我成长》写成一首诗,三十年后,似乎她还坐在那里,还坐在那小小的喜悦,小小的惶恐里。
    我是一个行动迟缓的人,找块石头坐下就不想起身,这也使我越来越深地陷进琐碎平庸的生活里,陷进世俗的烟火里,一切都缓慢而安静。我沉思,也仰望,生活中闪现着神性的光芒和质地,这就是我心中的诗句。更多的时候,我觉得我像一个修行的人,在尘世中,在烟火里,在噪杂的人群中,在日常的琐碎里进行缓慢的诗歌修行。
    在我的家乡话中,“做菜”和“做饭”有着本质的区别。“做菜”是一个带着敬畏的词,是做给神吃的,是做“供菜”,是虔诚地做,带着恭敬和神性。而做饭是满足自己的日常饮食,无论怎样隆重地做,无论多大的宴席,多么尊贵的客人,那也是准备饭食,满足食欲,也叫“做饭”。我常以此来比喻诗歌和文字,我认为我们日常为生存和生活写下文字是“做饭”,作为日常必需品的文字是“饭食”。而写诗是“做菜”,怀揣敬畏,写下观照自己内心的给神看的文字。首先自己要内心纯净,而诗有着酒一样的形态,写诗的过程就是发酵的过程,诗人就是酿酒师,好的粮食的词语在好的酿酒师手里经过缓慢的恰到好处的发酵,直到所有的通道打开,内心一片澄明,才会酿出令人沉醉的好诗。
   但酿酒师不在酒里,是局外人,一坛好酒要经过时间漫长的发酵,像手握神明的喻示,行走在大地上,在人群里,在世俗中,在其中又在其外的诗人。波德莱尔说“一个旁观者在任何地方都是微服私访的王子”,我愿意是那个旁观者,像微服私访的王子一样行走在人群里,但我不只是旁观者,我还要安静地生活,缓慢地酿酒。
身在校园,教师这份职业更赋予我的文字以洁净的秉性,像花朵开放时呵出的气息,滋养着我的诗歌;而诗歌如蜜汁,涂满了花瓣和叶片,在阳光里跳荡、闪烁。愿我的文字融入校园里,和同学们一起,接受诗歌的滋养,散发出醉人的酒香。
 
 
【佳作选登】
 
                          山大园,小树林  (组诗)
                                                              
                                                                        李林芳
 
  “山大园”是山东大学校园统称,“小树林”不小,参天大树下是一片供山大学子读书休憩举办活动的地方,小树林论坛、小树林吧久负盛名,山大走出的作家诗人留下颇多关于小树林的诗作。                                               ——题记
 

 

  傍晚六点
 

 
傍晚六点 一盏一盏
山大园的灯盏在窗子的回眸里暗示
坐在桌前 铺开稿纸
一点一点 方格纸克制不住
这些漫上来的春天的袭击
右手握笔 和灯光一起流泻出来的数字从左手溜出
关机 另一组数字缠绕在手指上
关机 不动声色地拒绝
就是这样 接纳了我的叹息
 
傍晚六点 小树林在暗影里浮动
两只喜鹊对着第一朵芽苞冥想
纷纷扬扬的喧闹就要拉开序幕
傍晚六点 这个春天的风到此为止
 
谁捡起四点钟的鸟鸣
四点钟的鸟鸣  从深秋的天空落下
在山大园高高的杨树上停留
引经据典  这些相持不下的论述
关乎季节  关乎生和死  去和留  存在  变异
隐现在树叶后面的论坛
时而随天空远去  又一轮开始
一定还有翅膀的手势  还有面红耳赤
还有片羽随风起舞
四点钟的鸟鸣  在秋冬的夹缝里一闪而过
论点被一阵北风吹落在地上
 
在六楼的窗里  倾听的姿势
让我如临深谷
菊瓣一样的鸟鸣沿石壁回旋往复
叩开一角飞檐  古寺钟声寥远
一场法事进入尾声
双手合什的人  一口长气嘘出千叶鸟羽
香火弥散  鸟鸣盛开
将一只手竖起 手指停在风的截面上
一只手平放成一只杯子
做着接住和丢弃的游戏
 
谁捡起一掬剔透的鸟鸣
和连绵不绝的回声
 
 
山大的窗
 
这些平和的眼神
高贵的气质泊在一泓深潭里
被玻璃的单眼皮平静地覆盖
更多的时候  他们大睁着眼睛
像沉下来的湖水  水波不惊
 
直到黑暗给它们安上水晶瞳孔
直到问题解开  故事有了结局
斯基托夫先哲们潮水一般退去
它们从沉醉里惊醒
惊飞的鸟群把阴阳怪气的符号打落在地
 
推开任意一扇窗子
都有灯光淌在树叶上
滋润鸟儿文质彬彬的喉咙
 
 
漫步山大园
 
总用一些这样的漫步
听从风的指点  一把零碎的光阴
游移在树的趾缝里
那些挺胸昂首的树  努力地伸长脖子
在喉咙里叫着树啊树啊
他们使劲地长啊长啊  簇拥着向上
用枝条的胳膊抢占制高点
把叶子的小手伸到每一扇窗前
用思想充实每一寸空间
 
在山大园漫步
总有身穿长衫的男子闪现
疏眉朗目  举手投足带起清风漫月
他转过身去  事物纷纷退潮
人无踪处是秋天的出口
潮水裹挟着论文的碎屑  命题的外壳
还有蝉鸣和落叶
 
在山大园漫步
我总在仰头向天的瞬间迷失
回不去了  那些阡陌间的小路
字符行为恍惚
 
 
小树林:在这里,而不是别处


倾斜的树干被缕状阳光织着
密密匝匝  撑起头顶上的天空
枝条顼强地指向虚空
倾听  沉思
拉开脊背和天空的距离
压下来的时光  网住的沉重
是我不能承受之轻
 
而这时秋风徐来
一些人走过来  在石凳上坐下
来不及捡起一片落叶  隔着整整一个夏天
从秋天里找到春天的颜色
一些人离去  顺着叶脉的迷宫
无端行走在平铺直叙的季节之上
叶片纷飞  徒劳地曲着手掌
手心暗合着一枚季节的标签
 
山大园  小树林
像被谁一笔带过的青春年华
朗朗书声  从唇际凋零
隐匿在岁月背后

 
 
我想看得更远
 

我想看得更远
想看到秋天尽头  一粒棱角分明的荞麦
洁白的收藏  一片草叶翻卷的锯齿上
低下去的愿望
绵延的山峦深处  并非虚构的风景
在渐渐安静的天空下
跳动着小小的火焰  这是时间的隐喻
火焰一定连接着席卷过来的静谧
 
现在我想沿着一条河流  怀念消逝的雨水
在夏天的画布上  他们恣肆  任性
替狂野的那个人不顾一切的倾诉  绿意横流
泛滥的词打开了金属的喉咙
紫铜铃终于张开温润的唇
吐出内心的凉
 
这些平心静气的露水里
一定深藏着玄机  谁的手指按下秘密的开关
大地一夜间和缓  深沉

 
回 去

 
是该回去了
我看见一阵风迟缓转身
一颗籽粒日渐清瘦
一只鸟在田野里越飞越低
还有流水  河床松松垮垮的衣袖
裹不住褪尽的荣华
我看见了那些眼神里的空  越来越大的空间
扩散成这个秋天巨大的缄默
还有爱和激情  从春天一路走来
燃烧挥洒殆尽
 
真的该走了
潮汐已从秋天的画布上撤离
澎湃的乐声  缤纷的色彩
耀眼的  纷乱的  喧嚣的
她们说回去  回去吧
她们说请带走我们吧
让大地一夜间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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