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紫苑

说起花朵，我不得不说起

一些与花朵无关的事物

一间，接一间的屋子

在自然之外替代着自然

那些固守着同一位置的桌椅

它们几乎占据了，整间教室的全部空地

花农们的经验值得借鉴，那些细小的芽苞

它们重叠着呼吸，重叠着声音

因为重叠，那些新生的

唯一的叶脉和叶轮，有些模糊不清

而一片更大的叶子遮蔽着

无数小叶子，它们在下面

或者左面，右面

复制着绿色和纹理，它们的耳朵

盛开得总是过分夸张和静止

作为一个催熟花朵的人，催熟，

这个词，首先让我无所适从，羞愧难当

我不敢确定，这是否合乎

一个生命生存的方式，和生长的过程

我以僭越自然的力量，介入生命

柔韧的关节和细微的缝隙

那么，现在——

请所有的花朵

都打开第一片花瓣

请所有的叶子都停止喧哗

请所有的蜜蜂都暂时回避

当我说出第一个字

我就知道，我已经走进一个

灰色的自然，与黑柳彻子

那开往春天的车子，背道而驰

而花朵本能地排斥，这与血液无关的颜色

我竭尽全力，在时间里安放金色的

土壤和溪流，可当风吹过来

我还是无力阻止

脚步的剧烈动荡，和水土的严重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