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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雪》 2013-04-26 15:37:05  发布者:phpcms  来源:本站
根据王子恒的新闻报道改编
                                                                               作者:胡平
2004年12月12日



人物表
容 雪——女——童年——五岁
          ——少年——12岁
          ——青年——19岁
         ——中青年——35岁
容国立——男——青年——27岁
         ——中青年——34岁
           ——中年——49岁
         ——中老年——57岁
吴玉茵——女——青年——26岁
         ——中青年——33岁
           ——中年——40岁
田丽丽——女——青年——25岁
         ——中青年——32岁
           ——中年——41岁
曾大夫——男——中年——37岁
关  姨——女——中年——53岁
关  伯——男——中年——58岁
燕子父亲——男——36岁
燕子母亲——女——36岁
燕子——女——10岁
小王——男——37岁
刘军——男——律师——32岁
黑暗的夜幕下,被乌云遮住的星星偶尔伸出头来眨两下眼睛,朦胧中这使拥挤的住宅群时隐时现。……
整个苍穹笼罩在寂静之中……
突然,一道光束射出,追根寻源原来是从一个双铃马蹄闹钟里猫头鹰闪动的双眼反射出来的。它那明亮闪动的双眼,节奏等同的滴答声,让我们隐隐约约地看到室内单人床上躺着一个女孩……
另一个房间的门虚掩着,里面发出激烈的吵架声……
一阵吵架声传入,女孩被从睡梦中惊醒,她立刻坐起:多么可爱的孩子,天真、纯洁、闪动着一双水灵灵地大眼睛;女孩名叫容雪,读六年级,今年快要过12岁生日了。看了看小闹钟指示的才半夜2点钟,又听到从父母房间传出一阵紧似一阵的吵架声,她疑惑地下床轻轻穿过客厅走近父母卧室虚掩的门边……
卧室内,各自穿着睡衣的夫妻俩,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女方吴玉茵今年36岁坐在床上,男方容国立今年40岁站在地上。
容国立不以为耻反而为荣地:“你说的很对,她叫田丽丽,今年二十五岁,长得美丽又可爱。只要和你离了婚,我俩立马结婚。”
门外:容雪睁大惊愕的双眼。
“你今天终于说出她叫田丽丽。你这个没良心的!你现在有钱了,在外面找女人了!想甩掉我?你忘了当初你是怎样跪在我爹面前发誓的!你有今天,没有我流的血和汗能有今天的木材公司?”吴玉茵满腔悲愤地怒斥到:
“说那都没用!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男方毫无人情地摇着脑袋。
伤心至极的吴玉茵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我又没有职业,你走了我们娘俩靠什么生活?”
“雪儿可以跟我,至于你,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容国立厌恶地蔑视着吴玉茵;
吴玉茵怒不可遏地:“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畜生!你会遭报应的!”
“你究竟同意不同意离婚?”容国立步步紧逼地催促着;
“我就是不离!”
“离不离对我都无所为,从今天开始,我不会给你一分钱;我也不再踏进这屋子半步!”吴国立恶狠狠地说着并取旅行包开始装自己的衣服。
吴玉茵象一头发怒的狮子:“你这个遭天遣的,是哪个王八蛋发誓一辈子都不离开我?”
“都是些陈谷子烂芝麻,说那些有什么用?现实一点吧,我们的缘分已尽,还赖着守活寡。那滋味好受吗?你不想离,无非是想不劳动让我继续养活你!”容国立戏弄地将香烟烟蒂甩掉。
吴玉茵痛不欲生地:“你这个连禽兽都不如的王八蛋!你就是甩掉我,也要顾忌我们还有雪儿!”
“我怎么能顾那么多,你究竟离不离?”
“休想!不离!”
容国立气急败坏地:“不离?好、好,我走!我走!”说完手忙脚乱地提起旅行包准备出门。就在此刻,泪流满面的容雪冲进来,双膝跪下紧紧抱住父亲的双腿,仰着天真无邪的双眼,乞求地:“爸爸,不要走,我和妈妈都爱你,我们离不开你呀!”
“雪儿,你可要想清楚,究竟是跟我还是跟她?”容国立咄咄逼人地抓住容雪。
“爸爸,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容雪哭着惧怕地摇着脑袋。
“跟她你将一辈子受穷;跟我你今后就是小公主。上初中、高中、读大学,我有的是钱。”
“爸爸,不要离开我和妈妈。”容雪再次乞求:
容国立厌恶地:“累赘!”竭力掰开女儿的手,无情地将其推倒在地,扬长而去……
“爸--爸”,无助痛哭的呼喊声在夜空萦绕……
主题音乐起:呼爸爸,喊妈妈,我要一个完整的家。
淡出。
淡入。
精神恍惚的容雪背着书包,顺着马路边的人行道,蹒跚着向郊外走去。……
齐刷刷的华木林子,就像一排排紧裹素衣的卫士,明晃晃地向前排列着、延伸着……
放学后容雪显然没有回家,她的整个脸仿佛蒙上了一层忧愁的面纱。
人行道上,迎着容雪走来一家三口,年轻的父母从两边各牵着一个四、五岁女孩的一只手。这使她思绪万千,恍惚间仿佛回到幼年时代,脑海中闪现出自己童年的情景:
“我也有和她一样的童年;”那时,五岁的容雪一样被父母拉着双手,一路欢笑、一路歌声。……
“唉,不想了!”容雪烦恼地摇摇脑袋,看着走远的一家三口,待她回过神来,抓紧书包带,踏着草丛向路边半坡上的一棵槐树走去……
半坡上的绿草丛中生长着唯一的一棵槐树,迎风傲立,新吐出的嫩叶不时地传递着春天的气息。这棵槐树,长得直溜溜的,树梢上枝杈很多,绿叶子密密层层向下垂着,象是一个大伞盖。容雪大步走向槐树,就要到了,她加快了脚步,仿佛见到久别的亲人,泪如泉涌,抱住槐树放声大哭起来:“槐树爷爷,为什么现在有钱了日子好过了,反而家里没有了幸福?为什么爸爸的钱挣得越来越多,他却不要妈妈了?人们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爸妈结婚都十四年了,我都十二岁了,他们的情在何处,恩又在哪里?,请您告诉我!槐树爷爷,您能告诉我吗?这究竟是为什么!槐树爷爷,我告诉您,爸爸要和妈妈离婚,都是那个坏女人,仗着比我妈年轻,勾引我爸,太可恶了!我妈一直是家庭妇女,如果爸妈离婚,今后的生活该怎么过?我该跟谁?”容雪喋喋不休地说着,突然感觉一怔:“雪儿,雪儿。”耳边响起母亲的呼唤,她仿佛预感到家中发生了什么事,忙离开槐树急匆匆地走上回家的路。……
“妈,我回来了!”满脸是汗的容雪推开家门,眼前的一切让她惊呆了!……客厅地面一片混乱,田丽丽双手叉腰凶神恶刹地:“狠狠地给我砸!看她离不离!”
父母的卧室传出强烈的物体撞击声和玻璃破碎声……
容雪大声质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臭丫头,问你妈呀?只要你妈同意和你爸离婚,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田丽丽恬不知耻地回答;
这时,三个带着墨镜的男青年各持木棍走出父母卧室,其中一个问:“还有哪里?”田丽丽指了一下容雪的房间,三个人又象疯狗一样冲了进去,顿时破裂声一片……
容雪发疯般冲进房间,“不要,不要!我的闹钟,我的学习工具,我的……”
三个雇佣暴徒,疯狂地挥舞着木棒见啥砸啥……
“妈妈,我的小闹钟。”一个打手一棒子将小闹钟砸烂。
“哇……”容雪大哭起来;
吴玉茵托着流血的手冲出卧室,被田丽丽挡在了客厅;
“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女人!”雪儿母亲愤怒地指着田丽丽;
“你先别骂,你究竟离不离?你也不拿个镜子照一照自己,整个一个黄脸婆!我告诉你,不是我找容哥,是容哥找的我。你服不服?我比你长得漂亮,更比你年轻,容哥喜欢的是我,而不是你。知趣点,早点办完离婚手续,我还等着结婚呢!”田丽丽不知羞耻地。
吴玉茵气得浑身像筛糠一样:“你……”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三个打手气势汹汹地走出来向田丽丽示意:事已办完,给钞票;田丽丽一面将装着钱的信封递给打手,一面对瘦弱的吴玉茵说:“快快办,要不,我隔三差五来你家炸黄豆?”四人扬长而去……
欲哭无泪的吴玉茵按着滴血的伤口,看着伤心的女儿默默在捡小闹钟的碎片;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她一双无神的眼睛盯着手上渗血的伤口,痛苦地用嘴吸掉……
淡出。
淡入。
充满怨恨的容雪扶着白布包扎着手掌的母亲站在容国立面前:
“爸爸,这些年妈妈为了咱们这个家吃了多少苦?现在她年纪大了,你就要和她离婚了?”容雪既大胆又真挚地面对父亲;
容国立不削一顾地:“这些你不懂,维持一个没有感情的婚姻,是很痛苦的!”
“你痛苦?你想没想过我的感受,你想没想过我妈今后的生活?她可是为了你、为了我、为了这个家丢了职业。”
“难道她离开我就不能生活?我没有那么重要吧?”容国立大言不惭地。
吴玉茵被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快到十二岁了,我妈总不能像你们刚结婚时那么年轻
,你不该是看她年纪大了,就要和她离婚吧?”
“我后悔当初为啥和她结婚。离婚是因为现在我真正找到了幸福;”恬不知耻的容国立竟当着亲生女儿说道。
被气得七窍生烟的吴玉茵终于说出:“你不是人!”
“你妈和我尽快办理离婚,分开后,你可以跟我,爸保证上完初中送你读重点高中,上大学。不愁吃、不愁穿、穿名牌、大把的钞票任你花。”
容雪失望地:“是的。爸爸,你现在是有钱了,可你不能连一点人性都没有了啊?”
面对女儿的指责,容国立厌恶地看了一眼吴玉茵,狠狠地甩了容雪一耳光!
“你就是腰缠万贯,我也不跟你!”容雪手捂着红肿的面颊,愤怒地回答了父亲给她最后的抉择。
音乐声起:有妈妈,缺爸爸,不是一个完整的家。
淡出。
淡入。
一双迷茫的眼睛看着离婚证。
容雪把沉甸甸地离婚证书放进抽屉的最里面,又从里面很神秘地取出一个本子,里面夹着一扎一扎散钞纸币;
容雪的画外音:自从爸爸离开我们和这个家以后,我和妈妈相依为命。妈妈通过他人介绍,在一家小吃部当了服务员,每月350元的收入就是我们唯一的生活来源。我就快要升初中了,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用自己攒的钱买一个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小闹钟,有猫头鹰的小闹钟。我太喜欢它了!快攒够了,再拣十三个矿泉水瓶就够了。有了小闹钟,我一定不会再迟到了,我要读初中、高中还要上大学。
容雪忙把零钞夹在一个书本里,放进书桌的抽屉。
她喃喃地:“我要上学去了。”
容雪背着书包刚要出门,吴玉茵满脸痛苦地、吃力地喘着粗气扶着门框:“妈—妈”容雪惊愕地看着母亲:这是一张被命运捉弄成失魂痴呆的面孔,除了性别以外,已经无法看出她的真实年龄了。
“妈,你怎么啦?”
“没什么,有点喘不过气来,我回来躺躺就会好的。”母亲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容雪把母亲扶到床上躺下后,忙给母亲倒了一杯水,又把药找出来给母亲喂下。
“这几天你身体一直不舒服,我今早就说,不要去菜市场卖菜了,你就是不听。”容雪埋怨地。
吴玉茵见到女儿,瞬间感觉好了许多。听到女儿关切地埋怨,她受伤的心灵得到了最大慰籍;是她支撑着我活到今天。
“妈不卖菜,哪有钱供你上初中?趁现在还能动,攒点钱。”心力憔悴的吴玉茵为了女儿还不忘攒钱;
“妈妈,你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我去学校上课,第四节是体育课,我向老师请假和你一起去医院看病。”
“不用了,我躺躺就好了。”
“不行,一定要去看医生。妈,我上学去了!”
连走带跑的容雪晃动着马尾辫;她不时地注视矮树丛,突然,她发现一个空矿泉水瓶,立刻娴熟地检起放进书包的侧包,“妈-”容雪又加快脚步……
医院的门诊大厅里,容雪和妈妈在候诊区等候会诊。
一护士:“136号,吴玉茵。”
容雪忙搀起母亲向内科门诊室走去……
待母亲进了诊室,容雪欲进,被护士挡住,容雪只好重新回到候诊区。她看到在原来坐过的待诊凳上,放着一个公文包。容雪闪动着水灵灵的双眼环顾四周;人们都做着自己的事,没发现有人着急;容雪无奈地将包拿起,只好耐心地等妈妈从门诊室出来。容雪稀奇地翻来覆去看着这个公文包“公文包的主人发现包丢了,一定很着急的。”容雪替他人担忧地自语着。
“这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
容雪欲将包的拉练拉开,又立刻拉上。心里暗暗地思衬着:“看没经主人同意的东西,是件很不光彩的事,我一定要把这包还给包的主人。”正想着,母亲从门诊室走出,容雪提着包迎上去。
“雪儿,你手里拿的什么?”
容雪的回答作无声处理。
“妈妈去买药,你就坐在这等丢包人,待他发现自己的包不见了,一定会到这里来找的。”
容雪点点头,又重新坐回原处。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万分焦急地走了过来,看见容雪拿着自己的包,顿时眼睛亮起来:“小妹妹,那包可是我的。”
“那就给你吧!”容雪爽快将包递出;
中年男子接过包拉开链子,取出一打钞票,仔细地数了起来。数毕,一张也不少。喜形于色地从上衣口袋取出两张十元面值人民币:“小妹妹,这是叔叔对你表示的谢意。”说着想把二十元钱塞到容雪手上。
“叔叔,谢谢!我不要,能物归原主,妈妈教给我的任务就完成啦!再见,我妈来了!”容雪离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费解地:“这年头,还有不要钱的!”霎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看着女孩的背影渐渐高大起来。……
又是一个漆黑的夜晚,月光从窗口照进吴玉茵的房间;隐隐绰绰瞅见夜幕笼罩的房间里,那张双人床上躺着母女俩:容雪似乎已经睡着;吴玉茵却在暗夜里啜泣起来,呜呜噎噎地。
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容雪的眼角滚落下来。……
淡出。
淡入。
容雪揣着小闹钟兴冲冲地走进家门:“妈,我回来了!”说着早已激动地走到床边;
看到女儿红扑扑的脸蛋,关切地:“雪儿,你冷吗?”
“不冷。妈妈你看这。”容雪迫不及待地将小闹钟展示在妈妈面前:
“雪儿,你从哪里弄来的?”吴玉茵疑惑的问。
“妈妈,你放心!这是我卖矿泉水瓶攒钱买的。”容雪认真地把闹钟呈到母亲眼前:“妈妈,你瞧,和以前的是不是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吴玉茵瘦削不堪的面孔出现喜容。
看见妈妈不易的笑容,容雪也淳朴可爱地笑了。
“雪儿,真难为你了。”说着,吴玉茵心疼地落下了眼泪。
容雪自信地:“妈妈,不要流泪,等我长大了,靠双手挣钱,一定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信不信?”
“信!怎么不信!这样妈妈就放心了。”吴玉茵显得如释重负。 
“我懂!妈,我去做饭了。”
小闹钟发出有力的滴答声……
冬去春来,秋来暑往,容雪从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长成大姑娘了。她留着整齐的短发,齐眉的流海更显得靓丽、文静……
生活的磨难使吴玉茵更显得苍老、憔悴、多病的躯体也更加瘦弱……
年满十九岁的容雪带着满脸的愁容,又一次走在通往榕树的小路上。原本这里没有路,走的次数多了便成了路。她来到槐树下:
“我该怎么办?”容雪话没说完,眼泪早已挂满双腮,她从口袋里谨慎地拿出一张纸,展开一看,原来是《朝阳市广播电视大学入学通知书》
“我的愿望就要实现了,可是我们没有钱。妈妈为了让我读初中、上高中,风里来雨里去,起早贪黑去卖菜,落下一身病,严重的哮喘折腾的妈妈痛苦不堪。上次去医院检查,妈妈的肺和肝也都有了病变,唉!我还要去上大学,那不是太自私了吗?”
“槐树爷爷,您不知我多想上学?”
“爱读书就上呗!”槐树神密地说话了;
“就是想上,也没有钱呀?”容雪顺着就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容雪无奈的将通知书折好放进口袋。
“谁说没有钱?找你的亲生父亲要去!如果他不顾亲情,就向他借。”槐树爷爷深沉地说。
“要,不可能!好!有了,向他去借。他是我的亲生父亲,总不能不帮自己的女儿吧!”容雪拍拍槐树:“谢谢您给了我智慧,再见!”
这是一个不寻常的一天,落叶白华树的树枝上一只乌鸦呱呱地直叫,整个天空似乎都暗淡下来;容雪家中空旷的室内,让人更增添了几分凉意。患病的吴玉茵静静地躺在床上,如果不是那重重的喘气声,给人的感觉是:室内无人。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容国立富丽堂皇的新家:此刻,容雪已站在客厅,毫无表情地对室内环顾一周:
“有事坐下说。”容国立冷冷地看着容雪。
煞时,容雪感到,这目光如冰水浇在脊梁上,寒彻脊骨。
“你都长大了,找我有什么事?”
“请你看看这个。”容雪将入学通知书交给容国立。看着自己亲生女儿的入学通知书,他面无表情甚至麻木地:“给我看这个干什么?”
容雪拿出早已写好的借条交给父亲;
“爸爸,我向你借3000元,两年期限,利息500元,我……”话没说完,田丽丽买菜回来,一进门就埋怨老天下雨。当她发现容雪站在客厅里,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大动肝火地一把抢过容国立手中的欠条,看后,不由分说把欠条塞给容雪,连推带搡地将容雪推出门外。容雪站在门外,求救般地望着父亲。容国立竟无动于衷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咣当!”田丽丽将门狠狠地关上。
“这就是我的亲生父亲吗?”泪水和着雨水在一个风华正茂的十九岁女子脸颊上流淌……
她用毛巾擦拭头上的雨水、脸上的泪水;压抑着满腹委屈咬紧嘴唇,尽量不使自己哭出声来。……
这一切吴玉茵都默默看在眼里,爱莫能助的她痛切地:“雪儿,你不要去求他,求他是没有结果的。他已经没有了心肝。”
“妈妈,我真不敢相信,他就是我的父亲?”容雪终于忍不住了,泪水像断了线珍珠簌簌地滚落下来……
“我就知道借不上。他的身心已经被魔鬼吞噬了!”说着就哭了起来“我这不争气的身子,又病了。雪儿你命真苦,考上大学又没钱送你去上!都怪妈不好。”
“都是那个田丽丽不让我爸给我借。妈妈,你不要责怪自己,我不上了!”容雪按捺已久的委屈终于喷涌而出……
母女俩抱头恸哭……
哭声惊动了邻居关大妈:“这母女俩又怎么啦?”
老伴关伯关切地:“母女俩又遇到什么难事。老伴,快去瞧瞧;”
关姨立马放下手中的活急匆匆地走进容雪家。
“这是怎么啦?”当知道无钱上学时:“我当是什么事来,这事我们可以试一试,赶明儿我去居委会给容雪开个贫困证明,交给校方也许管用。别哭了,容雪妈,你又有病,这几天好点吗?”
“都是我拖累了雪儿。”说着又哭了起来。
“妈妈,我不让你这么说。”
“雪儿,今晚你把家里的情况写一下,明天一早我就去办。雪儿,好好照顾你妈,我走了,家里还有个冤大头等饭吃呢。”
“谢谢关姨!”
强劲的秋风,吹落发黄的树叶,容雪从大学门走出,若有所思地踏着满地的残叶,向人民医院走去。树枝上一只乌鸦呱呱直叫,容雪朝乌鸦看了一眼,仿佛一股不详征兆朝她袭来。
进了医院,她径直到放射科拿母亲的诊断书,当容雪看到跳入眼帘的——肝硬化晚期的字样,她惊颚地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她找到给母亲诊断病情的曾大夫:
“曾医生,这是真的吗?”
曾医生肯定地点点头。
容雪双膝跪地乞求:“曾大夫,我求求你,救救我妈!”
“先带5000元钱住院吧。”
“如果没有这么多钱怎么办?”
“你妈需要立刻住院,姑娘,找亲朋好友想想办法,越往后就越不好办了!”
容雪木呆地点点头。
初冬的黄昏,仿佛杂草也在寒风中呻吟;心事重重的容雪又一次来到槐树下;看着那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抖颤,欲哭无泪,几次张口,无奈又咽了回去。……望着那枝桠上的一只雌鸟把叼来的小虫喂给身边的雏鸟,容雪再一次想起了父亲“爸爸。”
容雪用力地搓着手:“上次若不是田丽丽捣乱,爸爸或许会借钱给我。我毕竟是他的女儿呀!”残阳的余辉,将容雪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
醒目的《森林木材有限公司》的烫金招牌:
天上飘着细细的雪花,从容雪脸蛋被冻得红红的模样知道容雪已经在公司的门前等了很久了。她终于等到了容国立出来,容雪立即冲上去:“爸-爸”
容国立厌恶地看了一眼容雪,招呼身边的人先走。
“我来找你是向你借钱的。不同的是,上次是为我,这次是为了我妈。”容雪直言相求;
“你妈?我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妈肝硬化已到了晚期,急需5000元住院治疗,就算女儿求你了!”容雪从口袋里取出借条递给容国立,容国立连看都没看一眼。从钱包里取出十张百元大钞扔在地上:“这是1000元,以后别再来烦我!”说完欲走;
“站住,收起你的臭钱吧!”此刻容雪似乎变了一个人,她抹去飘在脸上的雪花,心中仅存的一点对父亲的依恋之情此刻也荡然无存!由于愤怒和绝望,她的双眼闪动着绿色的光芒,比仇恨语言更锋利的是仇恨的目光。
淡出。
淡入
微弱的晨光里,瘦弱弓背的吴玉茵拉着装满蔬菜的平板车吃力地向前移动步子……
容雪走出学校,快步跑进一家饭馆,穿起工作衣开始洗盘子……
年近五十的关姨在邻居中游说;邻居纷纷解囊相助;
采血站里走出脸色发白的容雪;
昏倒在家门口的吴玉茵被关姨和几个邻居送进了医院……
疲惫不堪的容雪从一家采血站出来。
回到家门口,正欲进门,一个男孩忙告诉:“容姐,你妈昏倒了,被送进医院了!”
“真的?哪家医院?”
男孩不知的摇摇头。
心急似火赶到病房的容雪,看到关姨正用毛巾给已苏醒的母亲擦洗没输液的那只手;顿时,悲喜交加:“妈-妈”
“雪儿,快谢您关姨!”
“关姨,让我怎么感谢您和我家的好邻居,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们!”
“快别这样说,谁还没有个困难的时候,能帮就帮一把。”
“关姨,让您费心了!这里,我自己来,您快回去吧,关伯在家还等你做饭吃呢。”
“多疼人的孩子!就这样,我先回去招呼一下。雪她妈,我走了。”
送走了关姨,容雪紧紧依偎母亲身边。“妈-妈”容雪紧紧握着吴玉茵干瘪的手,难受的心情难以用语言表达;只有默默地祈祷妈妈早日好起来……
“雪儿,不要难过。你都长大了,妈妈早晚都会离开你的。”
“妈,你不要这样说,我们永远也不分开。”
“尽说傻话。”吴玉茵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妈妈总不能跟你一辈子。活着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就是妈不在了,你也要坚强地活下去!你的路还很长,不论碰到什么难处,咬咬牙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容雪的两腮早已挂满了泪珠,她不住地点着头,母亲的嘱咐深深地种入她的心田。
“雪儿,妈饿了,想吃一碗长寿面。”母亲提出最后的请求:
“妈妈你等着,我这就回家给你去做!”容雪只知道妈妈想吃饭是好的迹象,全然不知这是回光返照。她急忙提起饭煲就走……
输液管中液体的滴答声……
家中台面上小闹钟的滴答声……
病床上的吴玉茵挣扎地叫着:“雪儿,雪儿!”
输液管中的液体停止了滴答;小闹钟的滴答声骤然停止;
吴玉茵的眼光渐渐暗淡下来……
容雪正在家中给母亲做长寿面。做好后将它装进饭煲。正准备动身,突然她想起该给自己的小闹钟上发条。立马拿过心爱的小闹钟,大吃一惊:“怎么?明明我昨天上满了发条,怎会停止了走动?”容雪预感到什么,放下小闹钟,提起饭煲,拔脚就往医院跑……
容雪快速移动的脚步;
女护士推着平安车的脚步;
容雪越跑越快的脚步;
平安车车轱辘吱吱转动;
容雪飞快跑步的身影;
一串无限忧伤的泪珠从关姨那饱经风霜眼里流出。……
女护士推着放着吴玉茵尸体的太平车,离开了病房。关姨和几个邻居默默地跟着太平车离去……
这时容雪已进了医院大门;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病房,看见病床空了,焦急地问:“我妈妈呢?我妈妈呢?我母亲到哪里去了?”
一女护士平静地给容雪讲了眼前发生的一切:
“啪”饭煲掉在地上,长寿面洒落一地:“妈-妈”一声撕心裂肺地哭喊声…….
“妈妈”寂静冰冷的家中,容雪无限忧伤地坐在桌前,看着自己上一年级时和妈妈的合影,不由心潮起伏。她终于下定决心,将镜框放在停止走动的小闹钟旁,拿起笔,给父亲做一个最后的了断:
“爸爸,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了,我们之间的父女之情,也随我妈妈的去逝而彻底了断。我没有你这个毫无人性的父亲。如果有一天,别人想起我是你的女儿,我会感到羞耻,无地自容的。你虽然有钱,但你充其量不过是一个赚钱的机器,在灵魂的拷问面前,你穷的一文不值!作为父亲,在女儿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竟然麻木不仁;作为丈夫,在结发妻子重病缠身,生命垂危时,你却见死不救;作为男人,你毫无点滴责任心,为满足个人私欲,无情抛弃我和我妈,你还配当我的父亲吗?”
“财富是可以创造的,但人的灵魂却无法更新,我告诉你容国立,你相信吗?有一天我的灵魂会更加美好,我拥有的财富也决不会逊色于你!”
容雪将信装进信封,拿起小闹钟,上紧了发条,小闹钟又响起了有力的滴答声。
“咚咚咚”容雪将门打开,原来是慈祥的关姨;
“雪儿,你打算今后怎么办?”
“关姨,请你帮我把这房子卖了!”
“孩子,你是不是悲伤过度?”
“不是!关姨,我想好了。我妈不在了,留这房子有什么用?我要用卖房子的钱还还借款,剩下的用它去参加辽宁大学举办的高级秘书培训班。关姨,你看着办吧,贱点也行。”
关姨点点头:“我这就给你招呼去。”
送走了关姨,容雪走到台前,把和妈妈的合影照收起,又拿起心爱的小闹钟。
春光明媚,半坡上的槐树仿佛走进了另一个世界。翠绿的叶子玉石般的花串,从树顶的枝梢上垂挂下来。……
秘书班课室里:容雪正用流利的英语与英语老师对话……
表演基本功:容雪用娴熟的公关礼仪做认真的表演……
操场上:容雪熟练地驾驶着小汽车……
训练完毕,同学们三、五成群地回宿舍。容雪和几个女生边走边说。
“听说,明天宏大集团的董事长要来招聘人才,不知谁是幸运儿。”
“容雪,你的可能性最大。”
“是吗?”
“是的。关姨,我被宏大集团录用了,我有工作了!关姨,你高兴吗?”
“怎么不高兴,高兴!你妈在九泉之下也放心了。”
容雪若有所思地:“关姨,我妈走时,是不是不停地叫着我的名字?”
“我没告诉你,是怕你太伤心。”
“有好几次我做梦都梦见我妈临走前在叫我。”
“孩子,是这样的,那天,我去看她……”
画面切入:一样的医院,一样的走廊,一样的病房。
然而病床上躺着的却是容国立。他面色暗淡,略高的颧骨立在塌陷的脸上,和以前玩世不恭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他在梦中呼叫着:“雪儿,雪儿!”
坐在床边的田丽丽忙叫:“老容!你醒醒!”
这时,容国立睁开眼,看见的是田丽丽,欲开口立刻又止住了……
容国立的主治曾医生进门,示意田丽丽:“你来一下。”
邻床病人的十岁的小女孩困惑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田丽丽跟着曾医生走进医生办公室。
曾大夫:“诊断的结果已经出来,初步诊断:肝癌晚期,你思想上要有准备。”
听到这个消息,田丽丽没有丝毫的悲伤:“我没什么好准备的,我只是想知道他还能活多久?”
医生看了一眼田丽丽,没有回答她的问话。
田丽丽闪动着骚动不宁的双眼自问自答地:“十天,半个月还是有可能吧?”
医生点头默认了。
“曾大夫,谢谢,我走了。”
拉上医生办公室的门,田丽丽显得有些急躁:“看来我要尽快行动。”说完,忙走回病房。
“丽,医生找你干什么?是不是CT诊断报告出来了?”
“不是。是医疗经费的事,我已经搞定了。好好休息,想吃什么,只管说。我现在就回家给你弄饭去。”
“丽--”容国立欲言又止。
“干什么?”田丽丽相当不耐烦地问:
容国立言不由衷地掩饰着:“我想喝点水。”
田丽丽一点反应都没有。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她提着饭堡走出病房……
床位指示牌上:14号.容国立.肝癌晚期
躺在病床上的容国立此刻迷迷糊糊地进入梦境:
高烧中的容国立嘴里不停地:“水、水。”
听到叫声给他送水的是前妻吴玉茵而不是田丽丽。
吴玉茵那略显疲惫地面孔是多么熟悉:
十多年前容国立感冒发烧,吴玉茵给他冷敷、端开水……当他饿时,又端来香喷喷的面条。
自己吃着面条,前妻的目光里充满了关爱.体贴……
“是我鬼迷心窍!到哪里再去找这么善良、贤惠的妻子?”容国立终于在梦中流下忏悔的泪水……
“水、水……”
邻病床上的燕子父亲示意女儿给容国立倒水喝。
这个长着一张小小圆脸,如含苞欲放的桃花,精致而美丽的女孩斟好水,将容国立吃力地扶起:“伯伯,您喝水。”
容国立喝好水,看到眼前的小女孩,不由的脑海里又浮现出自己和女儿在一起的情景:
五岁的女儿容雪和容国立在床上玩拍拍手,雪儿妈在厨房做饭,听见女儿朗朗的笑声,吴玉茵脸上也漾溢出幸福的笑容。
燕子的妈妈送饭来了;“怎么,你老婆还没给你送饭?”
“妈妈,你别问了,今早来了一下,就走了。”燕子不满地抢先替容国立回答。
“怎么是这样?我带的多,你先吃点,先垫垫,指不定啥时来呢?”爽快利落的燕子妈从床头柜里取出一次性碗,给容国立盛了一碗面条,燕子忙端给容国立。
“容伯伯,您吃吧!”
瘦削不堪的容国立更显得苍老,终于唇边有了一丝苦涩的笑容:“谢谢!”
燕子父亲:“老容,我发现你妻子有点不对劲?”
容国立无奈地摇摇头,自已种的苦果只有自己咽下去。
正午的太阳已偏西;在一个酒吧,田丽丽正和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子亲密私语…….
早过午饭的时间,燕子的妈已走,田丽丽还没送饭来。燕子端起一盆衣服:“爸爸,伯伯,你好好休息,我去洗衣服了。”
容国立非常羡慕地:“多懂事的孩子!”
燕子的爸不解地:“老容,你在梦中叫的那个雪儿是不是你女儿?”
“是的,她现在已经二十五岁了。在我女儿只有十二岁时,我为了这个女人,抛弃了我的前妻和女儿。这几天我才真正醒悟过来,我真糊涂!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他拍击着胸脯,“世上真的没有卖后悔药!我的心在痛,良知每时每刻都在遭到谴责!”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不要太过自责了。当务之急是好好治病。”燕子爸安慰地说。
“我的病我很清楚,是该妥善地安排安排,做最后的补偿。”
这时田丽丽提着饭堡进来:“饿了吧,我回家后,又去买米,又去买菜,紧赶慢赶还是没按时给你送饭吃。为了不耽误你吃饭,我给公司食堂的师傅讲过了,让他们每餐按时给你送饭,想吃什么,给他们说一声。这样,我就有时间多陪陪你了,你说,好不好?”说完她特别扭地一笑,这笑容含有一种奇特的,尖酸刻薄的甜蜜。
容国立无可奈和地点点头。
“老容,咱家的存折在哪?我怎么一次都没见过?”田丽丽诡秘地打探道:
“你怎么能见上,它在公司的账上。”
“老容,你得给我多分点!”话一出田丽丽顿感失口。
“怎么,我还没死,就想分我的财产了?”
田丽丽极力掩饰地:“你想到哪儿去了,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现在能不能在公司账上支点钱?”
容国立一声没吭,双眼直直地望着输液管。
田丽丽那经过粉饰仿造的好脸色立刻变了:“吃好了没有?我还有事该回去了!”说着提着饭堡就走。
燕子的爸一针见血地:“老容,我看你这个媳妇是看中了你的钱!”
女孩洗衣回来:“爸爸,你说什么?”
容国立听了此话怒火攻心,突然昏了过去…….
燕子忙按求救信号。
医生、护士急忙赶来,紧急抢救…….
曾医生:“通知他的家属没有?”
电话打到容国立的家里,无人接听。女护士又重拨一次,还是没人接。
曾医生:“那就通知他的公司。”
燕子白劲脖上涨起细细的青筋,小石榴嘴一抿一张,葡萄似的双眸充满了太多的不解……
经过一阵抢救,容国立渐渐苏醒过来。当他睁开眼,看到公司几个人不停地叫着:“容总,容总。”
容国立有气无力地:“小王,通知我的律师来一趟。”
小王点头出门。
刘军律师到了,坐在容国立的病床边:
“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我请你来是想立个遗嘱。”
“那你就说吧!”
“我委托你把我的固定资产110万,流动资金120万的公司留给我唯一的女儿容雪。现在的住房留给我的妻子田丽丽。”
液体一滴一滴的慢了下来,心电图上已显示平线……
曾医生和护士们又一次进行紧急抢救……
曾医生将白布盖上。
燕子睁大惊恐的双眼;“爸-爸”恐惧地扑到父亲怀里……
容国立的床边除了几个公司的人外再没有其它人了。大家默默地看着女护士推着平安车载着尸体离开病房。
这凄凉的场面令燕子的父亲心酸地背过脸去……
淡出。
淡入。
小闹钟的滴答声渐强……
一辆红色的奥迪停在宏大集团的办公大楼前;车停稳后,从车内走出风姿秀逸的容雪。她已经三十五岁了,正和几个同事走进大厅,进入电梯。在十三楼停下,走进挂着企划部标识的办公室。
容雪在台面拿起心爱的小闹钟,上紧了发条……
男同事:“部长,我去复印图纸,有什么事呼我。”
“好。”男同事出门。
电话铃响。容雪放下小闹钟接电话。
“你是容雪吗?”
“我是。有什么事?”
“我是刘军律师事务所,我有事想现在见你,不知你方便不方便?”
“可以,我在办公室。”
容雪放下电话自言自语地:“律师?找我?不知什么事,先做自己的事。”她熟练地打开电脑,认真地核对数据。
一年轻女士进来:“容部长,有一位叫刘军的律师找你。”
“请他进来。”
刘军进来后,两人礼貌地握手;容雪客气地倒茶、让坐。“刘律师,你找我有什么事,请讲。”
“我是容国立的也就是你父亲的委托律师,我来找你,就是向你宣布他的临终遗嘱。”
“他——怎么了?”
“他于2003年10月29日因肝癌去世。临终前委托我将他拥有的110万元固定资产、120万元流动资金的公司留给你。”
“首先,我声明:我没有这个父亲!他留给我的遗产我一分也不要。”
“你让我遇到一件很奇怪的事。”
“你不要感到奇怪,也许对有些人来说,200多万元的遗产确实不是一个小数目,我也曾经感受过没有钱的滋味。但我心里有杆秤,我的尊严比这200多万元的遗产更重要。”
“你这不是给我出了一道难题?这种情况在全国也不多见。对拒收遗产的处理我国现行的《遗产法》中还没有相关的规定。”
“这样吧,我不难为你了,请你代容国立将这笔遗产捐给我省的希望工程,让他泯灭的灵魂在九泉之下得到拯救。”
“这是你最后的决定?决定了?那就签字吧!”
容雪毫不犹豫地签了字。她看着自己心爱的小闹钟。那充满时代脉搏的滴答声,越来越有力。……
送走刘律师,容雪平地的眺望窗外:蓝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
 
          
 
                          清新县第一中学
 
                作者:   胡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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