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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咸勇诗歌鉴赏之六 2013-04-24 09:03:05  发布者:phpcms  来源:本站
郎咸勇诗歌鉴赏之六
——解读《人生》
郎咸勇 

       手把一杯浊酒,我常常在思忖着,人生到底该是怎样的呢?
       读了几本书,经了一些事,方略为搞懂了一些,窃以为,这人生就是一段历程,一段从生入死的历程,在此期间,无论其局部如何的一柱擎天,纵横捭阖,光华绝代,冠绝一时,然通观大局,总是抛物线一根,先升后降的。
       有人总想竭力扭转这一趋势,手把酒杯,强挽斜阳,然终究是,竹篮担水,徒劳无益,水中捞月,枉费心机。因为数之所在,理不可夺,命之所定,人不得强啊。
将人之一生,缩小来看,正恰如一天始末,它是以晨曦初露时分开始,而以余霞散尽、暮霭沉沉之际结束的。
       迷离朦胧的清晨,月淡星稀,金鸡高唱,鱼肚白起,东方渐亮,于是在东山之巅,太阳撩开了含情脉脉的面纱,透露出其鲜嫩无比的第一道光芒,它脚步轻盈的走出来,一笑一个清新,一颦一个清爽,举手投足,光艳照人。随之,火球腾空而起,放眼望,天空湛蓝,凝眸处,彩霞掩映,大地随之涂抹上了金子般的颜色。
       不久,太阳爬上了树梢,渐升渐高,渐高渐热,随之热力无限了,此时的太阳,已浑然不似小鸟般清新、少女般清纯,骤然变成了得势独夫,炙手可热,不可一世了,人们对它只得侧目而视。
       是啊,人生至此,确实风光无限,扬眉吐气啊,此时,他有了“口悬河汉,舌摇山岳”的谈吐,有了“占尽风光,独标风骨”的辉煌,有了“力挽狂澜,独木撑天”的才华,有了“天下大任,舍我其谁”的霸气。
       哦,事业至此,夫复何求?
       于是乎,翅子一硬,人格膨胀,贵者易妻,富者易交,鄙俗性情,显露无遗。
       此时,我想起了傲骨嶙峋、浮想联翩、长剑佩腰、昂首问天、投身汨罗竟还搅得三峡一片狂澜的楚相屈原,想起了恃才傲物、不可一世、与天下才士相驰逐、嘻笑怒骂皆文章的愤青纪晓岚,想起了长安城里装不下、小酒铺里醉醺醺、逼力士脱靴、让贵妃砚墨、油盐不进、百毒不侵、滚刀肉一般的疯诗人李白,想起了死到临头还十分来劲、希望将其威风凛凛的胡须剪下来、施舍给南海祗洹寺、作维摩诘罗汉象时用的巨无霸癫狂文人谢灵运。
       这些人,都曾高踞人生的辉煌顶点,趾高气扬,昂首天界。然通脱者,抽身退步,平安着陆,绚烂之极归平淡,渐趋平静享天年;而盛极一时终不悟者,则落了个气化清风尘归土,粉身碎骨下场悲。
       正所谓天理昭然,宇宙不欺,穷通莫测,吉凶为邻,彩云易散,虹霓不久啊。
       君不见,六朝金粉风华烟月,俯仰之间,已归衰歇消散;君不见“繁华有憔悴,堂上生荆杞”,今日美轮美奂,高堂大厦,明日荆棘丛生,遍地凄凉。
       古人云“斗满人概之,人满天概之”,而尼采说的则更精彩,上帝要让一个人灭亡,就先让他疯狂。
       你还居高临下么,你还手舞足蹈么,你还目空一切,你还卖弄张扬么。
       于是乎,齐景公阅尽盛极后衰,有感于人生无常、富贵不永而泪流满面。
       召公由高处想到低处,尝甘甜而想到苦涩,于兴盛想到衰败,见寒飒秋色而推出人生归宿,遂隐居种瓜,终以布衣之身,得以安享天年。
       曾国藩文能论道,武能定邦,斡旋天地,补缀乾坤,但他更深谙“月盈则亏,水满则溢”、“高下相生,死生相因”之理,面对着一年六次的降国恩,他忧惧不已,患了深度失眠症,一位友人知其病根所在,遂为他开出药方——“岐黄可医身病,黄老可医心病”,曾国藩笑而颔之,并将之翻作“盛时常作衰时想,上场当念下场时”的座右铭,融化在血液里,终生咀嚼践行,尤其在他晚年所撰的一副对联“战战兢兢,即生时不忘地狱;坦坦荡荡,虽逆境亦畅天怀”,更表明了他对人生的深度理解。
       吴沃尧也曾写过一首家居小诗,来劝谕世人:“无事一樽酒,心闲万虑清。古书随意读,佳句触机成。幽鸟寂不语,落花如有声。此中饶雅趣,何必问苍生。”由此可见,这位吴先生也是位通达透悟之人啊。
       遍寻历史陈迹,俯仰古今兴衰,方知造化平衡,盈虚有数啊,而人在世途,唯有明白了人生轨迹,方能平步青云不张狂,时乖命拙也坦荡。
感于此,笔者沉吟片刻,赋得小诗一首,名曰《人生》,也算心香一瓣,赠与得意诸君,以共鉴共勉:
艳阳初上似火赤,
升至中天便归西。
浊酒三杯沉醉去,
人生况味寸心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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