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10月28日中国校园文学馆落户北京通州区潞河中学。林阳先生为校园文学馆题写了馆名,并出席了揭牌仪式,他在讲话中赞扬了创建校园文学馆的胆识及其意义,因为是关系到为青少年学生成长而创立的文学馆,比建立任何馆都有其独特的功能价值,衷心祝愿校园文学馆能够办成青少年的文学圣地。会后,他看到张泽先生的诗,为此作诗一首《贺中国校园馆揭幕》:
协和湖水色沧浪,
银杏借风染灿黄。
文学殿堂探奥妙,
名家书海尽彷徉。
坐落在北总布胡同32号的中国美术出版总社就像这条老胡同一样让人怀旧。这里曾经是北
平国立艺专的旧址,齐白石大师乘着黄包车到这里讲过课;这里也曾经是新中国的出版总署机关,胡愈之、叶圣陶在这里上过班;1951年起,周总理 手书的“人民美术出版社”几个大字挂在门口,邵宇、刘继卣、王叔晖、黄苗子、沈鹏等一大批书画名家在这里编过书做过文。如今,屈指算来,中国美术出版总社 总编辑林阳在这座院子里也工作了10余年。
林阳喜欢书法,在干净的宣纸上用毛笔落字是他从小就喜欢的事情,时至今日,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凝成诗句落在纸间依然是他最惬意的事情。林阳的办公桌上,最惹眼的除了一摞摞书,就是笔筒里的各式毛笔。以做书为业,以写字为乐,这两样已经是他生活中离不开的事情。
少有严师——
展楮挥毫墨泛香
林阳出身书香门第,良好的家庭环境,让他在上世纪60年代那个对书法并不重视的年代便有机会习字。爷爷在民国时期曾经在国民政府做过科员。新中国成立后,因为写得一手好字,爷爷没有受之前工作的影响,成为了历史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文革”以前历史博物馆和中国革命博物馆的很多展览说明,都是林阳的爷爷写的。
小时候的林阳崇拜爷爷,就连在人美社工作师从黄宾虹、潘天寿的父亲都比不上爷爷。幼儿园后期,在爷爷的指导下,林阳开始提笔练习“红模子”。如果遇到写的好的字,爷爷就会用红笔圈起来,然后奖励一分钱。到了要上小学的时候,林阳攒的一分钱越来越多,字也越来越像样。
“文革”中,父亲被关起来。小学正是男孩子爱玩的时候,但对于林阳来说,每天放学后雷打不动的一篇小楷《愚公移山》代替了和小朋友们的玩耍嬉 戏。看着屋外玩得正欢的同伴们,林阳也有坐不住的时候,字便写得潦草,疼爱他的奶奶曾用戒尺提醒他。后来长大了,回忆起奶奶的戒尺,林阳多了几分感谢,正 是奶奶的严格要求,磨砺了他的心志,一颗专注而沉静的心无论做人还是做事都非常重要。
长有慈父——
方寸之间探艺真
渐渐长大的林阳,慢慢的开始对诗书画印四能皆备的父亲充满了敬仰,不仅开始向父亲学习书法,对刻印也来了兴趣。父亲给了他一些汉印的书,邻居兼父亲同事任率英伯伯也鼓励林阳学习刻印,至今,在任率英的工笔画上,还能见到林阳的印章习作。
学习书法渐渐深入了,林阳也逐渐开悟。上中学以后,父亲开始指导林阳写字,林阳也慢慢喜欢上了父亲的字。父亲的书法功力深厚,特别是草书,纵横 捭阖,大小错落,扁正方圆,渐浓渐淡,宿墨新墨相间,楷隶行草穿插,变化万千。采访时,林阳翻开父亲的书画集,给记者讲其中的妙处,因为学习绘画的缘故, 林锴的书法十分重视纸面的视觉效果,字与字之间,行与行之间,直至整幅的视觉感受,每一处落笔都有妙处。“绵绵力道引弯弓,遒劲毫锋疾若风,墨雨珠翻收势 处,华滋浑厚泰山同。”这是林阳自作诗《论书法》中的诗句,用来形容父亲林锴的书法似乎很相宜。
父亲对于林阳的书法学习也下了不少工夫。有一天,林阳在父亲办公室看到泰山经石峪《金刚经》, 非常喜欢。汉简的出现,更让他爱不释手。为此,父亲特意为他放大、双钩了一本汉简临本,装订好供他临习,还挑了一部分老字帖让他选。“冥冥之中我就选了黄 道周的小楷。”林阳说,后来才知道,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潘天寿是林锴的老师,而潘天寿正是学习黄道周,所以林锴的字也有黄道周的影子,选择黄道周,其实和 父亲还是一脉相承的。
人民美术出版社的书家不同于一般书家,他们的书法中多以画入字,有更多的画意,更注意视觉的冲击。在美术出版与身边众多的书画名家长期接触,眼里看到的多是大家名作,朝夕相处中对绘画的谙熟和鉴赏都在林阳的书法作品中有潜移默化的体现。
情有所托——
行间字里诉衷肠
“秋山雨霁净无尘,日出云开把卷温,读到忘情欢喜处,要当小雀弃鹏鲲。”除了书法,读书作诗也是林阳的一大爱好。林阳认为,书法不能只在技巧上或形式上用功,否则永远不会有出息。书法艺术上要有成就,必须有文化修养、品德情操的支撑。读书对书法大有益处,其意义之重大,影响之深远,是任何手段和工具都不能替代的。正是在这样的认识下,林阳饱读诗书,并认真学习格律,经常有感而发,作诗写意。
“古人看你的书法,不谈好坏,让你读书。古人讲,‘书本诗余’,他们将书法视作诗之后的余事,他们更关注诗。诗书画印,排在第一位的是诗。当然,这个‘诗’不局限于‘诗歌’,其核心是‘诗’中的思想和情感。诗歌是表达思想和情感的工具,书法是书写思想内容的工具。因此,我们强调书法家应当更多地关注学问和修养。在完成书法技巧的同时,更多学习中国传统文化。”正是因为如此,每有闲暇,林阳便进到书房读书、吟诗,铺纸写字。
“衣傍溪边草,墨随梦下花。”林阳的书斋“墨随堂”便出自他自己撰写的对联,而书斋的牌匾则是黄苗子在98岁高龄的时候,为林阳题写的。黄苗子与林阳父亲林锴交情甚笃,所以黄苗子在牌匾上称林阳为“贤世讲”。而这块牌匾也应该是老先生题写的最后一块牌匾。牌匾刚刚制作完成时,林阳便接到老人离世的消息。
律诗讲究对仗平仄,而诗兴却没有规律,当身边没有纸笔时,林阳便用手机写诗,随时记录。写好之后,就群发给爱诗的朋友,与朋友们交流自己的诗作。作诗让林阳在编辑之余收获很多快乐。
在作诗与写字之间,林阳找到了自己的快乐。在秉承传统的基础上,林阳的书法也走出了自己的创新之路,不求奇崛,而从平和中见性情趣味。他的作品强调构思和布白,汲取了中国传统绘画的精髓。特别是他书写的诗词草书,笔墨浑厚酣畅,结体平中藏奇,或避让,或俯仰,左右映带,上下顾盼,通篇气贯神完,给人以“画图难足”的美感联想及感受。展楮挥毫墨泛香,行间字里诉衷肠,书法背后的韵味,且待岁月细细品味。(朱烨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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