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响了,最爱的物理课结束了。抱着满满的收获踏上期待已久的回家行程。我迅速地离开教室,老师也被甩到了我的后头。果不其然,我成为全校第一个到达校门口的学生。
这天天气很热,我在公交车站台等车。看到几位大爷在打牌,我便站到他们旁边借个阴凉。他们口里出的虽然是怒后语,但仍然改变不了他们之间那多年的情义。因我每次在这等车他们不是打牌就是闲聊。总之,我看到的是他们一时的怒气。友谊第一,打牌第二!
车来了,我便上去。找了一个空旷处站着,把书包打理了下。过了几站,一对老夫妇上来了。有趣的是这位大爷胸前挂着一个金属的口哨。我细回想,这位大爷在上车前一直在吹着口哨,而且伴随着手上的动作。看上去极像一位“交警大爷”。
他找好了座,并且坐下了。但他用自己嘹亮的声音说了几句“坐、坐、就坐这里”。我心里想,这大爷也太没礼貌了,在公交车上说话还那么大声,感觉是在自言自语,就像个神经病。但后来他的妻子坐下后就没有说话了,但我此时并没有收回自己的想象。
过了几站,我要下车了。我依然非常迅速,我又是第一个下去的。双眼扫了周围整整一圈,又是这个地方,一次次在这儿转车,再熟悉不过了。我往车来的方向望去,看看车来了没。
我听到了一阵阵口哨声。我转过头,看到老夫妇从公交车的后门下了车,伴随着口哨声。这时我有点想收回我的一句话了,老夫妇坐在前门旁,却要遵守规矩,往后门下车。换做是我,我定会选择前门。
口哨声带着节奏愈来愈响,老夫妇从我的前面穿过。但那位大爷却继续做起了“交警大爷”。我仔细看了看,发现大爷的手紧紧地挽着他的妻子。走到了合适的位置后,他用自己如交警般的手势开始指引着过往的车辆。我看到这里,我似乎懂了。这位大爷的妻子或许有些疾患是她行动些许不便、耳朵些许不灵、眼睛些许不明。这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但这背后,我看到“交警大爷”对妻子安全十分在意。
或许他害怕孤独,害怕妻子的种种不幸。我不愿往下想了。
将来有一天,我的父母老了。这一幕若出现在别人的眼前。我大可反省自己,我是不是太忙了?我是不是把家人忘了?我是不是陪家人的时间太少了?
人的一生,什么都可以舍去。唯独家人,一旦舍去,便不可挽回。陪父母的时间多一分钟,父母的脸上的笑容便多一分钟。从此,我希望抓住一切的闲余时间,多陪陪父母。不放过任何可以回家的机会!
大爷大声地说了几声,意思大概是让他妻子坐下或者站在原地不要随意走动。说后便离开了。
我看着大爷离去,我不知道他要去哪儿。我也没权利知道,我便继续等我的车,望着远处,车没有来。我看了看大爷的妻子,神情比较沉重,手一直在自己的腿上来回抚摸。大爷的妻子似乎腿上有些疾患,我不想继续猜下去。
一辆公交车驶过。一个手中拿着一根长丝瓜的小女孩没来得及反应,公交车就启动了,小女孩跑过去追。追上了,但公交车司机没有开门。我能体谅小女孩此时的心情。因我也有过。
大爷回来了,说了几句话。在此刻我看到大爷的妻子脸上露出了笑容,这笑容如鲜花般灿烂。
我们继续等车。大爷看到身边的小女孩,带着慈祥的笑容和她聊了几句。
我听着意思差不多是:
“你的手有这根丝瓜长吗?比下看看。”小女孩便比了比,摇了摇头。“那我看看我的手有没有它长吧!”大爷接过丝瓜,比了比。
接着,他们的车来了。大爷一声号令后吹着口哨伴着“交警”般的手势踏上了公交车。
我思索着,我想到许多人现在过着繁杂的生活,忘了自己的家人,忘了自己生命中陪同家人最重要的时间。家人脸上的皱纹无法抹去,家人心中孤独的伤疤无法抹去。
我虽还小,但我决定,长大以后一定要找一份可以多陪家人的工作。坚决不出省,不出市,不出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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