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出芙蓉,荷池唱青春
——江苏省泰州市姜堰区南苑学校清荷文学社
【校长寄语】
清水桥上,激扬文字;荷花池畔,挥写人生!清荷文学社,是师生展示文学才华的平台,是学子书写青春的天地。在这里,大家以文字相聚,因文学相识,用文化相知。希望同学们用兴趣与挚爱播下一粒粒莲子,待明朝,莲叶接天红荷映日,我们一起迎接满园清香!希望清荷文学社,充分发挥文化渗透优势,开展文化探索活动,繁荣校园文化建设,提升校园文化品位!
——卢宇
【社团素描】
荷,融儒之正、佛之和、道之清于一体,是华夏五千年文明中最美的风景。它清高飘逸,旷达担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清水桥、荷花池是南苑建校20多年来引为自豪的风景。江苏省泰州市姜堰区南苑学校清荷文学社之名即源于此。
清荷文学社以“活跃校园文化,丰富学生生活”为宗旨,以“提高写作水平,培养文学新苗”为目的,以作文竞赛、专家讲座、外出采风、主题演讲等活动为载体,借助南苑《清荷》报刊平台,发表学生原创作品,向校外刊物推荐优秀文学作品,为热爱文学创作的广大师生提供一个张扬个性、展示自我、施展才华的平台。近年来,文学社先后有上百名同学在各级各类作文竞赛中获奖。
【社员秀场】
游走的光阴
蒋佳一(江苏姜堰南苑学校清荷文学社)
小时候住在农村,没有玩具,没有电脑,唯一可盼望的就是那些四处游走的小商小贩带来的惊喜。
最熟悉的就是充煤气的爷爷。每隔几天,他都会开一辆电动三轮车,伴着“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旋律,在村子里叫“充煤气哟”,远远地就能听到。这是个严肃的爷爷,他不怎么笑,也很少说话。我对他总有些怕怕的。可我特别喜欢那首《世上只有妈妈好》,我总是跟在后面唱着唱着,就没由来地开心。于是我总盼望着,煤气快点用完吧,快点用完了,那个响着音乐的喇叭就会在我家门口了。甚至有一两次,我竟偷偷地把煤气阀门扭松,可每次都被发现了,接着就是严厉的警告与批评。
终于,一罐煤气用光了,奶奶便去换煤气瓶。那个爷爷每次都帮我们搬煤气瓶,安置得妥妥当当的。看着他汗流浃背的样子,我便倒了一杯水:“爷爷,你喝。”“哎,谢谢孩子。”爷爷局促地在衣服上搓搓脏手,端过水杯,慢慢地喝完。他慈爱地摸了摸我的头,全没了严肃的样子。临走时,他亲切地对我说:“好孩子,可不能摸煤气瓶啊。”我窘窘的,脸红了。他载着歌声开走了,那个笑脸,却久久地留在我脑中。
夏天,我最盼望的就是卖冷饮的叔叔。他也开一辆电动三轮车,上面铺几层厚厚的被子。大大的喇叭重复地喊着“批发冷饮,冷饮批发……”每当听到这个声音,全村的小孩儿都十分激动,急急地在烈日灼烤的大地上奔跑着,寻找着。妈妈说,冷饮吃多了不好,但还是会给我买一小箱的“小布丁”。我最喜欢它的甜甜的奶油香,冒着冷气,咬一口,牙齿都冰掉了,连心也要融化了。
有时,许多孩子一起围在冷饮车那里时,叔叔便允许我们玩他的喇叭。我们争着对喇叭叫着:“喂,喂,你是谁啊?”然后喇叭里便一遍遍地响起我们的声音,我们都觉得好玩极了,一颗心,就这样装满了快乐。
临近过年的时候,会有炸炒米糖的爷爷来。当你走在路上,突然听到砰的巨响,千万不要吃惊,赶快向那个地方跑吧!也许热乎乎的炒米糖就做好了呢!几乎每家每户都会拿一点大米,去那儿做炒米糖。如果有玉米,还可以做爆米花呢!我经常是气喘吁吁地跑到离“爆炸区域”十米远的地方,就不敢再靠近了,远远地看着。好像有一口大锅,还有一个像风箱似的东西,呼啦呼啦地喘着气。许多大人围在那里,小孩子一般都离得远远的。“砰!”我吓得赶紧堵住耳朵,心突突直跳。那时总觉得做炒米糖是一件多么神圣的事情,有严肃的砰砰声,可过后又有甜甜的炒米糖。那被切成整整齐齐的一块块的炒米糖,有种琥珀色的黄,一粒粒炒米都亮晶晶的,我常常吃得满手都黏糊糊的,嘴边粘了一圈炒米。在一声声爆竹般的砰砰声中,年的气氛也越来越浓了。
现在,这些乡间小贩渐渐地变少了,我也找不到了最初那单纯的快乐。但我深深地怀念那些四处游走的人们,以及从我指缝间悄悄游走的时光。
(指导老师:蒋小芳)
外婆的冰糖雪梨
黄佳乔(江苏姜堰南苑学校清荷文学社)
深夜的乡村,一间小屋被暖黄色的光包裹着,淡淡的清香从半掩着的门缝里飘散出来。
外婆正坐在火炉边用心熬着那罐冰糖雪梨,蒲扇轻摇,火苗亲吻砂罐。她眉头微蹙,不时长吁短叹。冰糖是甜的,梨也是甜的,只有她的心是苦涩的,因为里屋外孙女的咳嗽一声紧过一声。
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丝丝甜香驱使我来到小厨房:“外婆,这么晚了,在熬什么呢?”话正说着,似乎又想咳,忙用手捂着嘴想忍住,可一抬头还是撞见了外婆满是心疼的目光,“你感冒了,少说点话,我正给你熬冰糖梨子,喝了就会好了。你快去那边歇着,一会儿好了我端给你。”
我张嘴想说话,转念又闭上嘴摇了摇头,搬把小椅子在外婆身边坐下,静静地看着那跳动的火苗在蒲扇轻风中安逸地摇动着,一点一点舔舐着那刚加进去的一点柴,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我的回忆被这温柴点燃。
一个星期前,学校放寒假了,我如愿以偿来到乡下老家度假。那天下雪,许是我在外面太野,第二天就感冒了,咳得很凶。止咳糖浆、丸片都试过了,就是不管用。我又不肯去医院,就这么一天一天咳着,外婆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听说冰糖雪梨能治咳嗽,便执意要熬来给我喝。
看外婆坐久了,想必手也酸了吧。于是我便拿过外婆手中的扇子:“外婆,我来吧,你起来走一走,休息一下吧。”外婆想拒绝,可又拗不过我,只好让我来。刚扇了三两分钟,便觉得手腕有些酸痛,忙把蒲扇换到另一只手里。这个细小的动作还是被外婆捕捉到,她忙从我手中抽出扇子,一边拍着我的背说:“你本来身体就不好,快歇着去,还是我来。”我只好起身,一抬眼,猛然发现外婆的背就像一架老旧的纺车,在火光的照耀下,那满头白发越发刺痛了我的眼。
我走上前给外婆轻轻地捶起了背。那冰糖雪梨散发出来的香味越发浓郁,外婆也适时撤了火,用兰花小碗盛着。冰糖早就化了,稠稠的,一块块雪白的梨被熬成了诱人的淡黄。外婆舀起一勺冰糖雪梨膏,轻轻吹了吹,慢慢喂到我嘴里:“小心,别烫着!”一勺香甜滋润着我干涸的喉咙,缓缓地滑向我的胃……
夜,深了;人,睡了;可,爱却醒着。
(指导老师:胡安红)
小院里的精灵
刘一鸣(江苏姜堰南苑学校清荷文学社)
小区的那片天空,属于麻雀这群小精灵。
麻雀机灵、活泼、自由,每每遭遇到谁,常常是采取“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策略。这一来,倒也成了院子里不请自来的常客了。
院子里常有狗吃剩的米粒,人一走,那几只站在电线上巴望了好久的麻雀,向下一个俯冲,扇动灵巧的翅膀,空降到院子上,然后寻寻觅觅。一阵脚步声穿来,它倒也不怕,歪着小脑袋,警惕地盯着声音传来的的方向,头一伸一缩疾走,两脚嘟嘟并跳,小爪子在地面上奏出一阵阵清脆的声响。一旦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急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啄走身旁的食物,逃之夭夭,再落回电线上,慢条斯理地吃完,摇摇脑袋,一脸无辜地看着你,甚是可爱。
腊月里,晒了香肠,晾在了院子里。忽然听到窗外叽叽喳喳,像是拌嘴儿声。出门一瞧,天哪,十几只麻雀不请自来,正大快朵颐呢!猛一跺脚,麻雀们魂飞魄散,齐声短促地喳了一声,拍打着翅膀仓皇逃离犯罪现场,直冲到对面楼上才收拢惊散的魂魄。几个家伙一阵叽叽咕咕,絮絮叨叨,大概没有什么好话。
老虎不在山,猴子称大王。人一走,麻雀立刻就卷土重来,满院子找食吃,飞上窜下,没办法,只好坚壁清野,不留吃的,逼它走。
谁知没吃没喝,还是不请自到。清晨,天刚蒙蒙亮,清脆的雀鸣就将人唤醒。就在晾衣绳上跳跳蹦蹦,唱着小曲儿,交相呼应,让你怜心大发,只得蹑手蹑脚地走过,怕打搅了这精彩的音乐会,哪怕是一个字也听不懂。这倒也成了我生活的一大乐趣。
有一次,我雨中拾得一只受伤的麻雀,它全身湿透,缩着脑袋在风中痉挛着,可怜又狼狈。便在院子墙角替它做了一个窝,摆上零食伺候着。第二天阳光灿烂,去院子里一看,空空如也。大概是一夜的休眠之后,它终于慢慢恢复。飞回了属于自己的自由蓝天,丝毫不眷顾那温暖的小窝。
有时候蹲在院子里,抬头就会看见群雀在花圃中嬉戏。这一只窜上枝头,那一只马上施展凌波微步追来,旁边还有一群打酱油的,凑过来看热闹。忽见它们整齐划一地飞上湛蓝的天空,也学苍鹰,欲与天公试比高。一看,就是一群默契十足的小家伙。
我觉得这些雀儿活得挺自在,可这些雀儿大概不这么看我。我生活在钢筋水泥筑成的囚笼中,整天吃喝拉撒在几十见方的小天地里。欲搏击长空,转瞬可碰天花板。有食吃时便自鸣得意,根本没有察觉自己的自由已丧失殆尽。滑稽的是,离开了囚笼,还会极度缺失安全感,只有在囚笼中才吃嘛嘛香。也许那只从院子里振翅离开的麻雀,早已看透了我们人世的这一切吧!只可惜,我们看透了吗?
小院里的精灵,是自由之鸟,无拘无束。真羡慕啊,何时我们也将拥有属于自己的蓝天?
(指导老师:仇慧敏)
【师笔留香】
失乐园
潘月芹(江苏姜堰南苑学校清荷文学社指导老师)
每天上下班,都要从城市中心地带的一块拆迁地经过,旧房子早已被决绝地推倒,只有那些幸存的树,在突然扩展的空间里手足无措地伸展,成为废墟中的亮色。但我分明感觉到它们内心的慌乱与绝望。
今年春天的某一个夜晚,清朗的月光抚慰了它们,让它们重温了静谧与安宁。从它们身边经过的我,分享了它们的幸福,写下了一首情诗:
月光下/凌乱随意的榆枝/细致匀称的楝树/柔美纤细的桑条/高耸谦和的水杉/一切剪影/都那么自由随性/呼吸顺畅/在夜色中/幸福舒展
霓虹灯中/柳、樟、松/以及被彩灯缠身的/一切树木/都灰头土脸/郁郁寡欢/它们失去了月亮/失去了自由/失去了青春
你/是我的那一轮明月/有你照拂的时光/我便是一棵/幸福的树呵
我曾经深为那些外来户口的常绿乔木——香樟树、女贞子等鸣过不平,它们被绑架到陌生的城市,承受着断根削枝的痛与孤独思乡的苦,更要被彩灯缠绕,连黑夜与梦境都失去;而今,我却无比心疼起这些土生土长的乡村的树们——春去冬来,它们卸下所有的妆饰,像一幅幅素描速写,用最朴素的线条勾勒着下一个春天的草稿。可是下一个春天在哪里呢?
它们属于乡村,可它们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已经成为城市,哪还是它们的容身之所!它们的资历尚浅,几十年的光阴,远不够被保护更不会被焚香膜拜。而它们四季变幻的美好,又不为那些城市蓝图的设计者们所认可——他们要让每个小区“四季如春”,所以不惜代价从异地移来“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常绿乔木,这些土头土脑、不修边幅的树木原只配在村郊野外自生自灭!
我们的孩子只认得香樟、法桐和银杏罢!(法桐有海外背景,银杏则是本地的望族。)今后或许还会有各种新贵来落户,但是会结榆钱的榆树,会开槐花的槐树,都只能从教科书里读到了,遑论品尝它们的滋味!至于用楝树叶子插在青蚕豆后面做成小金鱼的乐趣,更只能是像我一样在乡野里长大的人的童年梦忆吧?
我常常觉得自己就是一棵被从乡村移植到城市里来的树,总是怀念着可以望见地平线的田野。在这个被高楼大厦包围的逼仄的城市空间里,能够看见儿时的伙伴,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昨天,当我看见一棵榆树被伐倒在废墟之上时,眼泪一下就涌上来了。当初它也许只是一粒被风吹来被鸟衔来的种子,偶然落在这片乡村的土地上,无欲无求、无忧无虑地生长,让鸟儿栖息,给人们荫凉,听风吟雨啸,看日出日落,它度过了多少幸福的时光!而今安在哉?
我们生活的这座城市,到底是谁的伊甸园呢?
如果那一棵棵榆树、槐树、楝树、水杉树,都如蒲先生笔下的花木一样有精魂的话,就去另找一块净土安身吧,找一块没有雾霾、每个夜晚都有月色如水的净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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