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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1-07 14:52:18  发布者:素岚  来源:《文学校园》2014.3 作者:江苏苏州田家炳实验高级中学高三4班 任辰凯

 

人们总是不断地丢弃他们认为已经没用的东西:废旧的电池、缩水的毛衣、生锈的花园剪刀、摔出缺口的陶瓷茶杯、过期的或者没有过期但是已经不感兴趣的报纸……人们在得意洋洋地造就一个个垃圾场的同时,忘却了被这些垃圾吞噬着的生灵。

窗外的路灯孤零零地吐着惨白的光,照亮凌乱的雨脚,远处一两扇昏黄的窗户里隐约有人影移动。空气中漂浮着水雾,楼房是软的,电线杆疲沓了,巷子像青衣的水袖。我睡着了吗?自己也不知晓。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似有不可解的禅意待人推敲却顾不得了,因为我发现有个小小的身影正趴在庭院的大缸旁边,奋力踮脚够着里面的东西——数尾活鱼,锦鲤一类的。阳光给她瘦小的身躯蒙上一层绒光,及肩的头发竟是银色的,看起来像是梦里景象。

我没有贸然上前,心想若是她只想逗鱼玩儿,就随她逗吧。毕竟我不过是个景区负责人,这山这屋子这水缸,无一是我拥有的,让人看看也无妨。谁知没几分钟,女孩竟然摸了一条鱼出来,用两只胳膊紧紧抱住胸口,满头大汗地开心笑。万物阒寂。

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正想静观其变,下一秒却见她张口向手里还活蹦乱跳的生鱼咬了下去。我立刻惊呼:“不能吃!!”那女孩惊惶地向我这里望了一眼,立刻跑得没了影子。只有那条活鱼在地上扑腾跳跃,鳞片在阳光下泛出银白色的光。

 接下去几天我时常会走神,想那是谁家的女孩子,到底是饿到要去吃生鱼,还是无人管束和教育,好奇地想去尝尝生鱼的味道?

为了避免前一种可能,我每天准备了一盒糕团,盖上保鲜膜放在门外,想着她若是来了还可以吃。然而直到那些糕团发馊,也没再见她出现。几日后仔细一数,大缸里的鱼却少了两条。

这些日子,为了等她出现我都没有离开屋子,难道她是晚上来的?这样一想,当晚我就埋伏在水缸旁边。这样守了两天,终于让我在第二天将近日出的时候逮住她。

我抓住她的手,拦腰把她抱住。她身子很小,被我一抱,两只脚腾在空中四处踢踹,嘴狠狠咬上我的胳膊,痛得我差点松手。但我咬牙忍住,大声对她说:“我不是要抓你,我只是有话跟你说。别咬了!”不知她是没有听懂还是怎的,依然又踢又打,只是她的身子太瘦弱,很快就没了力气。我把她放下,让她坐在门口。

薄蓝色的晨曦中,她看起来奄奄一息,大大的眼睛却还是亮的,逞强一般瞪着我,身子微微发抖。

我内疚不已,做出一副家长的架势:“你可以吃的,但别吃生的,我给你煮了再吃,否则会生病的,你家里人呢?”她咬着嘴唇倔强地看我,一言不发。我突然想,她是不是也是三峡移民,父母去城里打工,家里又没有老人照顾,饿急了便独自跑了出来?

想到这里我心下一软,伸手想去抱她。她却一口咬在我手上,我惊叫缩手的当口,她已经飞一般地跑开了。树下灌木丛一阵动荡,很快便平息了,我没有去追她。

终于有一天,我不知道第几次问她住在哪里的时候,她指了指山下:“那里。”自我们坐的地方看去,那是因为相隔太远而显得平静异常的江水。我有些诧异:“长江?”她点点头,尽量连贯地说:“嗯。好久不回啦。”“家里其他人呢?”她抿了抿嘴,低头抱住自己的膝盖,小声说:“没有啦,死了。只剩我、哥哥。”“你哥哥……现在在哪里?”“哥哥说,家不安,不回。他去找家,我等着,可他一直没回。”我不敢看她是不是在哭。

后来我再没见过她,老人说我遇到了山上的精仙,也有人说是豚精,如蒲松龄写的《白秋练》中的人物。

 

    注:2002年, 淇淇——人工饲养下的最后一头白鳍豚在中科院水生所中去世;2006年, 三峡大坝主体工程全面竣工;2006年12月13日,白鳍豚专家们为时六周的长江淡水豚类考察结束,没有发现任何白鳍豚,宣布这一物种灭绝。

(指导老师:刘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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