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残阳

浙江省乐清市英华学校初二 陈行锴

噢，又该是回家的时候了。这一走，恐怕下一次和奶奶见面，是下个月了罢！

边想着，我拎起包，走下了老屋的石梯。奶奶从厨房出来，手不停地在围裙上擦着。“要走了吗？不留下来吃啊？”“不……不了。”我小声地应答着。奶奶呆滞地望着我，我一时语塞，嘴边的话竟不能说出口。“卷心菜要吗？我去地里摘两个来。”奶奶急促地说着，手像是不知该放哪，只能垂放在两膝的两侧，又显得太庄重。“不必了，家里有呢……”我哽咽了，不知为何。“这袋香蕉新鲜着呢，你拿去吃吧。”她进屋去，俄而又伛偻着背出来，拎着一只火红的旧袋子。无法退让，我只好拿在手中。

奶奶眯着眼，想着什么，眼神飘忽不定地游离着。忽然，她眼前一亮，目光定在院中的墙上攀着的瓜藤。“那蒲瓜给你带几个回去吧。”奶奶的语气明显欢快了许多。“嗯，好吧……”我答应了，正欲向前，却被奶奶一把拦住：“我去摘，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说着，她叫上爷爷，走入院中。我忍不住躲在门后观望。

瓜藤太高，相对二楼阳台又略低，奶奶须要爬上梯子才可摘到。爷爷扶着梯，嘴里不住地说些什么。奶奶点点头，踏了踏梯子的踏脚处，爬了上去。奶奶已近古稀，年纪大了，又略显肥臃，显得很吃力。她紧握着梯子的两侧，腰板尽全力的弯曲着，努力地将身体向上引，腿脚不灵便地向上抬起，终于能再登上一级。我躲在门后，汗珠早已沁满了我的额头。终于，她登上了梯子的顶端，再次弯曲了腰，伸手去够藤上其中一颗不太靠近的饱满的瓜。已是黄昏，夕阳西下，微微泛黄的阳光穿过草屋和竹林，支离破碎地映照在奶奶身上。我这才注意到，奶奶老了。她套着旧了的帆布鞋，穿着深红的马褂和早已褪了色的秋裤，显得更加苍老。时光苟延残喘，无可奈何，奶奶的脸上不知何时已布满皱纹，两鬓的苍苍白发显得格外刺眼。别过头去，轻靠在门板上，任由眼泪不住地从脸上花落。

在大路上，回城的大路上，奶奶泪眼婆娑的将两个蒲瓜放在我的手心，用布满老茧的手轻拍着我的手背。退后一步，她轻轻地整了整我的衣襟，不经意地拍拍她两腿侧的泥尘。嘴中 地念叨着，又仿似在喃喃自语：“一路走好，要平安啊……”她站在路边，看着我们消失在路的尽头。

坐在车中，我呆呆地望着远处的夕阳。夕阳染红了天际，火烧云布满了天空。温暖如初，我们在夕阳的余晖中行驰，留下一串影子。我的心依旧温暖。是啊，奶奶的爱就像这残阳，无声地温暖着我的心田。

指导老师：李素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