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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SARS版之黛玉葬花(“叶圣陶杯”特等奖) 2015-01-20 09:14:42  发布者:素岚  来源:叶圣陶杯大赛组委会

  却说近日,非典愈加猖狂,大观园内虽并无人染此症,却也防范甚严。丫头小厮逐的逐,赶的赶;过氧乙酸、84消毒液也赶着命地送入府中;口罩、中草药更是小姐丫头老妈子人人备齐。可谓是人心惶惶。虽是春天,那大观园却是风寒路冷,一派萧条景象,只有门外的两头石狮子与往常一样瞪着双眼看着世人。

  贾母素来疼爱宝玉,命小厮伴着,好生待在家里。宝玉哪里闲得住,去园外会朋友是不能了,只得叫人把姐妹们请入院内一处玩笑。哪料前些天受了凉,有些咳嗽,今日又发起烧来,大有非典之状。贾母唯恐生出是非,忙叫人请来御医,开了药,也吃了不少,病不见好,倒传出许些闲话,闹得贾府鸡飞狗跳。府外的,有宝钗、湘云等人,家里是断不许来的;府内的竟也都不大来了,有的推说身上不好,有的索性足不出户地待在家里。莫说他们,御医竞也装病在家,不肯进园内一步了。皇上又特许贾政等免参朝政,大观园从前是禁止闲人入内,如今却是请人进,人家也断不敢进的了。

  黛玉早闻说宝玉身上不大舒服,正自担忧。忽又听小丫头议论说宝玉是得非典,登时一惊,竟眼前一黑,踉跄几步,险些昏厥,幸亏紫鹃扶住,忙劝道:“姑娘保重.身子要紧啊!”哪知黛玉倚在床边,也不哭,只睁着眼愣愣地摆手遭:“罢了,若是宝玉有个三长两短,我也……”至此,才缓缓流下两行清泪。她只任泪水流成小溪,也不擦。闹得个紫鹘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想来想去,也掏出帕子暗自垂泪。

  黛玉着急,径自至怡红院前,只见大门紧闭。正要敲门,忽听得一阵哭声。莫非宝玉……想到“宝玉”二字,险些支持不住,忙敲门。袭人听见响声迎出来。黛玉只见一个人戴着口罩,也顾不得是谁,开口问道:“宝二爷……”“林姑娘来了,快里面请。”袭人忙道。黛玉这才看清,又道:“袭人姐姐,宝二爷……”“今儿还好些了。”黛玉听见这话,又见是个小丫头在院里哭,方才踏实下来。袭人掀帘子请黛玉进去,自己却不进去。黛玉只听见她在门外骂那小丫头,思量她不在屋里照料病人,倒有这闲情逸致。也没多想,便径直走了进去。宝玉正躺在床上,屋里只有晴雯一个,正忙着照顾。黛玉忙上前,刚叫了声“宝玉”便滚下泪来。宝玉忙起身道:“好妹妹,你不在家好生歇着,怎么倒来了。快些回去吧,千万别染上。”黛玉早巳泣不成声,只看着宝玉哭。

  紫鹃恐黛玉着急,悄悄打听。这才知道,近些日子宝玉身上不适,又请不来御医,胡乱吃药也不见好。王夫人常去,次次哭得昏天黑地。贾母贾政等人却疑心是得了非典,竟都不大理会了,只顾着贾环贾兰平安就好。听得个紫鹃也煞是心惊,只一心念着黛玉,心下想着:亏她这几日和宝玉拌嘴,赌气没去,若是去了,瞧见这光景,还不知怎样呢。到了晚上黛玉回到潇湘馆,紫鹃只服侍她睡下。看她也不说什么,又不好劝,自去睡了。

  黛玉却是另一番心思。想宝玉病了这些时候,府里竞没说什么,料定是贾母贾政灰了心。那宝玉岂不是由着他生死!又落下泪来。看那桌上针线,记起那日误会剪荷包;瞧那案上笔墨,想到元妃省亲代宝玉写诗;瞥见床上枕褥,宝玉“香玉”的典故又浮上心头。翻来覆去,总也是宝玉,却又睡不着。泪眼蒙眬望着窗外一轮明月,狠下心来想:若是宝玉真的去了,自己竟真如那嫦娥一般了,不如跟了他去。一时间竟没个死法,索性掀开被子,作践起身子。一会儿便咳嗽了两声,也不理会。却觉自己过不多久定也病倒,即死了别人倒不疑心。挨到二更天,迷迷糊糊睡着,却做了个梦,似有个跛足道人说个方子,名为蔹萧散,专治宝玉之症。那黛玉仔细听来,竟也不算太难。只用兰花花瓣十二两,牡丹花瓣十两,芙蓉花瓣十两,杏花花瓣十两,海棠花瓣十两,梨花花瓣十两,酴蘸花瓣十两,桃花花瓣十两,玉兰花瓣十两,山茶花瓣十两,杨花花瓣十两,荷花花瓣十两,放人一袋内,埋在树下十二日,方可取出。研成蜘末,和入蜂蜜十二钱。此后每日服用二钱,即可医治此症。那黛玉一觉醒来,不觉又惊又喜。细细咀嚼这梦,正奇怪为什么单单兰花比别个多二两,忽又觉得应早告知宝玉,让丫头赶着制去,却又不放心,怕出差错。遂决定自己做。

  想到此,整衣打算出门,忽想起应寻个戥子称药,遂命紫鹃去风姐处取。紫鹃不解,看这光景,又不敢问,只得去了。无奈非常时期,规矩比往日严了,更何况凤姐素日里最是个刁钻刻薄、惜财爱命的,如今进她的门,竟愈发难了。紫鹃去了约莫半个时辰也不见回来。好容易找了个戥子,却叉脏又破。哪知黛玉这个平日里最爱干净的却不言不语,亲自动手擦拭。擦完了,也没加什么衣服便出了门。他只顾四下寻花。却又不忍去枝上摘,只拾些地下落的花瓣,装进袋中。念着宝玉,不觉簌簌落泪。想那日和他一起葬花,而如今这种光景,他倒要去了似的。拿起帕子擦泪,哪知帕子刚碰到脸,那泪水竟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了。每日见他就是哭,不见他还是哭。哭得帕子全湿子。不期他这一哭,那花竟不忍,纷纷落下枝头。正是:

  花怜多情拾花人,人自无语花纷纷。

  好容易挨过十二日,黛玉清早取出花袋,将那花瓣细细碾碎,加入十二钱上好的蜂蜜,便急急往怡红院来。宝玉正靠在床边歇息,见黛玉来,忙要起身。黛玉急赶几步走到床前,将那蔹萧散取出道:“宝玉,近日身上可好?快将这药服下。”宝玉笑道:“妹妹这是哪里的仙丹妙药?”也不等黛玉回答,便用水送下,顿觉清爽许多。黛玉遂将梦中之事娓娓道来,又嘱咐宝玉好生歇息,按时服药。也自回去了。

  次日,黛玉还未梳洗,便听园内一阵嘈杂声音。忙让紫鹃出门看看。紫鹊一会便回到院内。还未进门便笑道:“姑娘,宝二爷身上好些了。御医也来瞧了,说不碍事,只是受了寒,再吃些药调理调理就好了。”黛玉这才松了口气,忙念“阿弥陀佛”,又忙叫紫鹃跟着往怡红院去。

  刚至院门口,便听凤姐笑道:“这回好了!老太太,太太也放心了罢!宝兄弟真是吉人天象。前些日子可把我们急了个半死。”黛玉忙走进去。

  怡红院里一派喜气洋洋。老太太,邢夫人,王夫人,凤姐等人全围在宝玉床前,宝钗迎出来道:“瞧瞧,又来了一个,刚才我还和云丫头念叨你来着,妹妹身上可好?”黛玉还未回答,宝玉便上前拉住道:“多亏妹妹前日操劳。”众人不解,宝玉也不多解释,只待众人走后谢过黛玉。

  非典风波至此已过。大观园内又是莺歌燕语,一派春日景象。

 

    (作者:北京师达中学宋爽,指导老师:原建平)

    点评:《红楼梦SARS版之黛玉葬花》按照原著里各色人物的既成形象的特征,将他们放在“非典时期”重新进行了一番考量。合乎逻辑,顺乎情理,语言又特别“仿真”,读来饶有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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