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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文学唤醒你沉睡的心灵 2014-02-20 16:38:51  发布者:南枫  来源:《文学校园》2013.1 作者:潘海燕(北京市第八十中学教师)

亲爱的大雄:

    今天,我要跟你讲讲文学之于心灵和写作的作用。余华曾说:“假如真的存在一种神秘力量,那就是文学。”阅读优秀的文学作品,不管它出自于哪个时代、哪个民族、哪种文化背景我们都能从中读到自己的影子,就像在别人家的镜子里看到我们自己一样只有看到了自己的内心世界,你才会文思泉涌,从根本上解决写作的难题。

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加西亚·马尔克斯如果没有读到《佩德罗·巴拉莫》,胡安·鲁尔福相遇,他恐怕也很难走出创作的死胡同。马尔克斯曾在《回忆胡安·鲁尔福》一文里这样写道:对于胡安·鲁尔福作品的深入了解,终于使我找到了为继续写我的书而需要寻找的道路……”后来,加西亚·马尔克斯成为比胡安·鲁尔福更伟大的作家。他创作的魔幻现实主义小说《百年孤独》,汇集了不可思议的奇迹和最纯粹的现实生活荣获1982年诺贝尔文学奖。这部作品深深地影响了中国的作家余华、莫言等。

说到影响,你一定会首先想到技巧。技巧上的影响是必然的,但更重要的恐怕还不在于此,而在于通过阅读,唤醒了自己,让自己已有的情感和思想得到生长。如果你是一株植物那么文学就好比阳光。以这样的态度阅读文学作品,你才能获得健康的影响——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保留自身的独特性才是阅读与写作的根本所在

考虑到你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进行大量的阅读,我就选了一些贴近你生活和学习的文学短篇,从文学视野的角度引导你来阅读。我们首先来谈谈与我们最近的亲人。

我为你选了四篇文章,它们是老舍的《我的母亲》、肖复兴的《窗前的母亲》、萧红的《后花园、爷爷和我》李娟的《想起外婆吐舌头的样子》。通过对这四篇文章的阅读,我们也借文学来唤醒一下我们沉睡的心灵好吗?

著名雕塑家罗丹曾说:“生活中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我们的生活是丰富多彩的;我们的心灵世界,也应该是充满了特别的感情和情趣的。写作时,选材须贴近生活,笔尖流溢当满是生活的笑语和眼泪。

你读萧红的《后花园、爷爷和我》,一定会跟着萧红一起变成飞出笼的小鸟,“爱怎样就怎样”,也赋予自然万物自由的权力:

太阳在园子里是特大的,天空是特别高的,太阳的光芒四射,亮得使人睁不开眼睛,亮得蚯蚓不敢钻出地面来,蝙蝠不敢从什么黑暗的地方飞出来。是凡在太阳下的,都是健康的、漂亮的,拍一拍连大树都会发响的,叫一叫就是站在对面的土墙都会回答似的。
  花开了,就像花睡醒了似的。鸟飞了,就像鸟上天了似的。虫子叫了,就像虫子在说话似的。一切都活了。都有无限的本领,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都是自由的。倭瓜愿意爬上架就爬上架,愿意爬上房就爬上房。黄瓜愿意开一个谎花,就开一个谎花,愿意结一个黄瓜,就结一个黄瓜。若都不愿意,就是一个黄瓜也不结,一朵花也不开,也没有人问它。玉米愿意长多高就长多高,它若愿意长上天去,也没有人管。蝴蝶随意的飞,一会从墙头上飞来一对黄蝴蝶,一会又从墙头上飞走了一个白蝴蝶。它们是从谁家来的,又飞到谁家去?太阳也不知道这个。
  只是天空蓝悠悠的,又高又远。
    你看,写作其实就是这么随性,不必板着面孔,如大山临盆,形式上做得轰轰烈烈最后却只生下了一只耗子。你是一个孩子,为什么要丢掉孩子最可贵的纯真天性,成天扮得像个大人呢?你看,自然万物到了萧红笔下,都充满了灵气,“拍一拍连大树都会发响的, 叫一叫就是站在对面的土墙都会回答似的”。 正因如此,一个普通的菜园,在萧红的心里,就成了一个“明晃晃的,红的红,绿的绿,新鲜漂亮”的大花园! 这个太阳下自由舒展而善解人意的花园,你不也有过吗,里面一定也充满了你天真无邪的童趣。怎么样,写下来,定也是一座充满笑声的花园。

需要提醒你的是,文字的品格和我们在日常生活中的表现一样,过于刻意和矫情是不受欢迎的。一个出色的作者,从来都不怕暴露自己的天真拙嫩,但求文从字顺,水流花放而已你再来读一段李娟《想起外婆吐舌头的样子》中的一段文字:

外婆有个习惯性的小动作,就是吐舌头。通常这一动作会出现在做了错事之后。而她做了错事通常会先掖着瞒着,如打碎了糖罐子,就悄悄把碎片扫一扫,剩糖撮一撮,换个一模一样的罐子装了原样摆着。直到你问她:糖为什么突然少了半罐子?她就吐吐舌头,笑眯眯地坦白。 
    家里的金鱼死后,鱼缸一直空在那里,空了很久。有一天却发现鱼缸有些不对劲儿,似乎缩小了许多,端起来左看右看,没错,是瘦了两三寸。逮住外婆一问,果然,是她老人家打碎后又悄悄去市场买回一个。大约是原样大小的有些贵了,便买了小一号的,还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呢。 
    当然,被揭穿后,也只吐了一下舌头而已。 
   “大不了,吐吐舌头而已”,吐一吐舌头,转眼就神情如故,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外婆“吐舌头”的动作,最终让李娟明白了一个深刻的道理:“痛苦,天生应该用来藏在心底悲伤天生是要被努力节制的受到的伤害和欺骗总得去原谅……满不在乎的人不是无情的。如此深奥的道理,却通过“吐舌头”这样一个每个人都做过的动作呈现出来,这就有了一种“平中见奇”的艺术效果。我们在写作时,也须学着捕捉周围最常见的人物、景象,发现其中的生活纹理,把它们记录下来,这无异于是在雕刻时光了。作为一位写作者,你只须把手中的镜头对准现实中的人们,把写作聚焦于你或你笔下的主人公的感受即可。我们都学过老舍的作品《我的母亲》。老舍在回忆母亲时说:“我的真正的教师,把性格传给我的,是我的母亲。母亲并不识字,她给我的是生命的教育。”

母亲对儿女的关爱无须太多的语言,这正是母爱的伟大深沉之处。老舍先生能从母亲无言的表情和举动中体悟到这份真情。他在文中五次写到母亲的流泪:由于生活困难,哥哥出外学徒、做工,母亲“含着泪把他送走,不到两天,又含着泪接他回来”,这泪水中融进了母亲多少无奈的叹息;为了让“我”读师范,母亲四处筹来“巨款”后,“含泪把我送出门去”,而当“我”毕业时,她又流下了欣慰的泪水,这其中又有多少不舍与牵挂;当“我”违背了母亲望“我”早日结婚的意愿时,尽管感到不满,母亲依然尊重儿子的选择,“含泪点了头”……

读到这里,老舍母亲晶莹的泪光是不是也在你的心中激起了阵阵涟漪?老舍幼年失怙,对母亲有着极为深厚的感情。深沉的母爱,如清泉、如甘露,滋润着老舍的心田,成为他一生汲取不尽的生命源泉。你不妨也回想一下自己的父母,是不是也有让他们流泪的时候?还记得你小时候,由于冥顽不灵惹母亲落泪的事吗?当时,你不懂事,或许还会误以为,是一粒沙子掉进了母亲眼睛里,殊不知你自己就是那一粒母亲眼中催泪的沙子呀。

 还有肖复兴的散文《窗前的母亲》,一开篇,就让人动容:

我们回家走到楼下,只要抬头望一下那扇窗子,就能看见母亲的身影。窗子开着的时候,母亲花白的头发会迎风摆动,窗框就像恰到好处的画框…… 

在家里,母亲最爱呆的地方就是窗前。 

这是一篇怀人在肖复兴的笔下,母亲就像一幅剪影,倚着斑驳古老的窗台慈祥的向着来路,或许正盼着放学后可爱的小孙子蹦蹦跳跳回来,或许正期待着能见曾经让牵挂的故人,或许她什么也没想,只是静静的注视着这个世界的流转……

写作是对生活的浓缩,学学肖复兴写母亲,把母亲五年的生活浓缩在这扇窗前,这何尝不是每个家庭里无声却最动人的一幅画。你是否也曾细致地观察过你家里或别人家里的老人,他们不也像肖复兴的母亲一样像向日葵似的爱追着太阳烤,让身子有暖烘烘的感觉吗?他们的腿脚不灵便,不能再下楼时,不也喜欢望窗外望着窗前的一切,不也会生出一些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联想老人们讲述那些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陈年往事,你是否也感到岁月的流逝、人生的沧桑,也有东西都写下来的冲动?

沈德潜曾说:“情真,语不雕琢而自工。”自然,艺术作品也需要追求题材的新颖、结构的严谨和表达的流畅,而以真情融入作品为最重要,任何矫饰和虚伪都会让人感到面目可憎。希望你也能学着把浓浓的深情化为清新质朴、口语化的叙述,让别人于朴素平实、波澜不惊的字里行间体会你内心强烈的情感激荡,而绝没有生硬的抒情痕迹。

祝你成功!

                                               你的好朋友:哆啦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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