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人会把状元郎和流浪汉这两个身份联系在一起,可是在25岁的年轻人刘宁身上,这两个身份真真实实地重叠着。八年前,刘宁以近650分的高分,成为四川凉山某县的理科状元,考入中国科技大学。四年前,刘宁大学毕业,却没有找到理想的工作。他开始沉迷网络,四处流浪。
从当年的状元郎到今天的流浪汉,刘宁的人生轨迹,让围观者唏嘘不已。除了感叹这种从状元郎到流浪汉的身份落差,更多的人或许还为他的父母痛心,很难理解含辛茹苦培养出的状元郎毕业后,为何不能自食其力还得“啃老”?如果说之前被媒体曝出的北大才子卖肉种地、清华才子归隐佛门等“故事”有些“另类”,但至少这些个体选择都完全可以自食其力,他们的选择也不会为他人造成任何负担。相比起来,刘宁的故事却不大容易让人心平气和地接受。
新闻报道中说,刘宁的老父亲因承受不了刘宁多年来的荣誉与大学毕业后的失落形成的巨大落差,所以斥骂儿子“给全家人丢脸,给整个县丢脸”。对于千千万万类似刘宁这样的普通家庭而言,“父以子贵”是再朴素不过的心理。当年鱼跃龙门,父辈希望后辈通过自身努力“光宗耀祖”,放在中国的现实环境里看,这也算不上是一种功利思维。所以,我们大可不必去批评刘宁父亲这种“恨铁不成钢”的“家长思维”。
从状元郎到流浪汉,这一出现代版的“伤仲永”的上演,让每个人都不得不深思原因所在。是僵化的高校教育体制扼杀了刘宁的未来吗?是不公平的社会环境荒废了刘宁四年的青春吗?说到底,刘宁从状元郎到流浪汉的遭遇只是一个极端的案例,我们无法以这个样本去衡量大学教育的成败,甚至于在衡量社会代际流动是否畅通的命题中,刘宁这个样本都是无法参照的。
为什么会从状元郎的山顶跌入流浪汉的谷底,更多问题还是出在刘宁自己身上。从刘宁接受记者采访时的自述来看,他曾经也是一个胸怀理想的年轻人,只是进入大学后感觉自己没有天才的聪慧和疯狂,毕业后又不愿意选择大多数人“结婚生子”的无聊生活,最后沦落为流浪汉。在刘宁身上,如果说社会亏欠他的,恐怕只能算是在大学期间社会亏欠他一个心理调适的空间和环境。从这个层面来解读刘宁的遭遇,我们确实没必要将之视为反抗大学教育体制以及社会环境不公的砝码。
但无论如何,从状元郎到流浪汉这个极端样本的被呈现,还是有一定社会价值的。至少,他再一次打破了“状元神话”,再一次以一种近乎残酷的方式告诉人们,看到了状元的开始,未必能看到人生的未来。不是仅仅虚无地思考“人生的意义”,而是踏踏实实地选择生活,至少要保证自己的选择不为他人造成负担——更多年轻人或可以此为戒。(陈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