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我国著名画家徐悲鸿的爱人是廖静文,鲜少有人知道,他还有一个台湾的妻子,叫蒋碧薇。
蒋碧薇原名是蒋棠珍,碧薇是徐悲鸿给她起的名字。她于1898年4月9日出生于江苏宜兴,父亲蒋梅笙是一位饱读诗书的学士,在当地办了一所小学,蒋碧薇自小跟着父亲读书,十三岁的时候,父母做主,将蒋碧薇许配给了苏州望族查家的二公子查紫含。
蒋家和查家的连亲,可以说是门当户对。蒋家在宜兴也属于名门大户,小时候的蒋碧薇,就有一种大家闺秀的风范,少言纳语,可是却又心思敏锐,她的眼睛稍微有点肿眼泡,可是,谁看到她,谁都会说她很漂亮。
蒋碧薇的漂亮,是一种藏绌的美。她美得不招摇,不夸张,安安静静,亭亭玉立,一举一动间,都透着大家闺秀的隽秀。在知书达理的父亲和母亲的培养下,她就好像一株郁郁葱葱的玉兰,散放着动人的魅力。
可是,谁也没有料到,这个安静的女孩子,竟然会做出私奔这么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
蒋碧薇私奔的对象,就是徐悲鸿。多年以后,不知道蒋碧薇小姐会不会后悔十八岁的一时冲动。假如,她按照当时的礼仪,嫁入了查家的豪门,那么以后她的命运,将会改写。她也许会做一个标准的贤妻良母,平平安安地度过自己的一生。
人生的十字路口,总会有一个重要的人,影响着你的一生。这个人,或许是你的初恋,或许是你的朋友,也或许就是一个路人甲。这个人,是我们道路上的杠杆,他或许只是无意做过,却扭转了我们人生的轨迹。
这条路,或许是充满泥泞的,也或许是铺满鲜花的。这就是命运。
大凡艺术家,都有一颗敏感的、活跃的心灵。而这颗活跃的,时时处在骚动状态下的心,正是艺术家创作不可缺的源泉。在法国留学期间,徐悲鸿没有钱请模特,蒋碧薇就是他的模特,至今的拍卖会上,我们还会看到很多以蒋碧薇原型创作的油画。
回了国,不得不说,徐悲鸿对蒋碧薇已经缺乏了恋爱时的感觉,此时,徐悲鸿需要一把火焰,重新燃起自己艺术的火种。
而在中央大学的旁听生里,一个叫孙韵君的女生,闯进了徐悲鸿的视野。
孙韵君,又名孙多慈,据说这后一个名字,是徐悲鸿给她起的。在他们最热恋的季节,徐悲鸿还做了两枚镶有红豆的黄金戒指,分别题字是“大慈”,“大悲”。
按说,孙韵君也不是一般人户的人家,她的父亲是北洋军阀孙传芳的秘书,孙韵君毕业于省立第一女子中学,在那所中学里,出了两个才女,一个是当今著名的作家苏雪林,另一个就是孙韵君。
孙韵君的确是一位高才生,在高考时听说了父亲被捕的消息,临场发挥失常,所以名落孙山。她去徐悲鸿的艺术系,是以旁听生的身份去的,但是徐悲鸿慧眼识珠,看到了这是一棵好苗子。
在蒋碧薇和徐悲鸿的分分和和里,这个女子扮演了夹心人,第三者的角色。孙韵君的长相,其实就是中上之姿,除了比蒋碧薇年轻十四岁,我想,徐悲鸿当时,对她是爱才之心和爱慕之心兼有的感情。
多年之后,当孙韵君闻听一代大师徐悲鸿患脑溢血去世时,沉默多年的孙韵君第一次面对媒体记者,公布自己的这段感情。她说:“我后悔听了爸爸的话,没有和徐悲鸿结为夫妻。”
以后,孙韵君为徐悲鸿守孝三年。
这也算是一段旷世之恋,可是,对于另一个当事人蒋碧薇,就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了。
蒋碧薇在闻说丈夫爱上一个女生时,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当年陪着徐悲鸿在法国吃苦的情景,一再地涌现在了脑海。
在这场婚外恋里,徐悲鸿最初是彷徨的,假如他真的是一位忘恩负义的小人,也不会给蒋碧薇写那么一封信,表白自己。不过,我们也可以看出,这位大师,已经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蒋碧薇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女人,也可以说,对感情她带着一点偏执和洁癖。她不允许自己的男人心里有别的女人,爱情是自私的,她需要百分百不掺杂水分的爱情。
从此后,家无宁日,徐悲鸿说自己是爱才心切,对于孙韵君只是一种爱护的心意。面对丈夫出尔反尔的话语,蒋碧薇痛苦不堪,可是她决定自己寻找答案,当然,寻找答案,揪出小三的过程是痛苦的。
她一面安慰自己,徐悲鸿不是那样的男人,另一个自己就会说,徐悲鸿肯定是嫌自己老了,她在这种矛盾的爱情里挣扎,最后,有一天,她光临了徐悲鸿在中央艺术系的画室,结果,看到的一幕如遭雷击。
她看到了徐悲鸿给孙韵君画的肖像,还有一幅,是徐悲鸿和孙韵君坐在一起看月亮,题目是《台城月夜》,凭着女性特有的直觉,蒋碧薇感到,家庭的大厦,将要倒塌。
如果不是深爱,他的画笔不会那么细致,那么灵动,画面上的孙韵君,是一位披着白纱巾的少女,此情此意,只有深陷其中的人,才能意会。
前面说过,蒋碧薇是一个心气极高,也很美丽的女人,假如不嫁给徐悲鸿的话,围在她身边的男人,是不会少的,张道藩就是一例。一个女人,眼睁睁地看着丈夫把另一个女子奉为偶像,这种痛苦,除了感情的崩溃,另外还有的就是自尊心的难以容忍。
蒋碧薇当时就把那幅《台城月夜》画像搬走了,她对艺术系的人说,这幅画,永远也不能让它面世。
蒋碧薇私藏了徐悲鸿的这幅画。多年之后,徐悲鸿的任何一幅画,在国际拍卖会上,最低的价钱也会是几百万元。有人问起徐悲鸿的这幅《台城月夜》,蒋碧薇也是充满遗憾地说,其实,那幅画我并没有销毁,我藏在了家里一个角落里,后来被白蚁腐蚀,尽管我一再修补,那幅画还是坏了。
从这句话可以看出,蒋碧薇是爱护徐悲鸿的,蒋碧薇并没有像外界传说的那样不讲理。她不让这幅画面世,是出于妻子的妒嫉心理。假如是一个河东狮的话,早已经放把火把这幅画烧了。徐悲鸿把这幅画从夹板上割了下来,蒋碧薇私自藏了起来,后来不幸被白蚁销毁的时候,她还请了人修补,她妒意丈夫的婚外情人,是因为爱;她珍惜丈夫的心血,也是出于爱。
其实,蒋碧薇是知徐悲鸿的。
如今,保存下来的徐悲鸿给孙韵君的一封情书,两千多字就价值几百万元,假如这幅《台城月夜》还存在的话,应该是价值连城。
这件事发生后,蒋碧薇又做了一件“壮举”,她让仆人把门口的一百棵枫树苗都砍了,然后点着了生火。因为这一百棵枫树苗是孙韵君赠给徐悲鸿的,蒋碧薇看着这些枫树,火就不打一处来,妒嫉转化成了恨。这次“烧树”的壮举,让徐悲鸿对这个悍妻开始惧怕起来,并且为了表示抗议,刻了一个印章,叫“无枫堂”。
此时,一些小报为了制造噱头,也开始炒作徐悲鸿师生恋的事情,蒋碧薇的处境,无比的尴尬。处在迎风路口,她很彷徨,不知道怎么办,而徐悲鸿的迹象,越来越显示出,他已经爱上了孙韵君,并且背叛了家庭。
蒋碧薇开始和徐悲鸿大吵,她不想做什么克俭恭让的女人,她觉得自己的权利被剥夺了,她陪着他卧薪尝胆,陪着他共患难,却不能共富贵,她受不了。面对丈夫的出轨,蒋碧薇首先要求自己做一个强势女人。
第一,她首先跑到了孙韵君的宿舍,当着很多学生的面,对孙韵君说:“你以后少和我家徐先生来往,我警告你,徐先生是有爱人的。”
孙韵君本来就理亏,红着脸听蒋碧薇的教训,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蒋碧薇毫不气馁,越骂越勇,虽说,这一壮举让自己背上了“泼妇”的美名,可是,确实很有效果,国民党元老吴稚晖还给徐悲鸿写信说:“存天理,去人欲。”要知道,徐悲鸿的两层小洋楼,就是这个元老给帮着买的,情谊不小,吴稚晖出面,徐悲鸿不得不给他面子。
第二,蒋碧薇听说徐悲鸿竭尽全力,在帮助孙韵君留学出洋,更为可气的是,徐悲鸿为了凑齐孙的路费,甩卖自己画的画作。他人之得意,我就要破坏。况且,到了国外,徐悲鸿会不会继续和这位女士勾结,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情敌”圈在国内,时时刻刻在自己眼皮底下,这样才可放心。于是,蒋碧薇分别给吴稚晖和者民谊写信,先是哭诉一番自己的委屈,然后阻止孙韵君出行。
结果,蒋碧薇作为受害一方,得到了“领导”的支持,于是,徐悲鸿辛辛苦苦要让弟子出国留学的计划,也就泡了汤。
第三,蒋碧薇给孙韵君的父母写了信,告知他们的女儿,在学校和自己丈夫“胡搞”,蒋碧薇要两老“管教管教”自己的女儿。
孙韵君的父母也属于有一定身份的人,孙韵君的才貌,嫁一位比徐悲鸿地位高的男人也不在话下。所以两老一听自己女儿做出这等不肖之事,赶紧写信要孙韵君回家。
第四,蒋碧薇为了让徐悲鸿忘掉这场感情,以“办画展”为名,怂恿徐悲鸿一起去国外游行。徐悲鸿也正有办画展的打算,于是,出国避一下风头,冷却徐悲鸿的这场婚外出轨,是蒋碧薇的首要任务。
蒋碧薇是一个强势的女人,面对小三入侵,面对丈夫出轨,她的婚姻保卫战,不得不说很是强悍,蒋碧薇在保卫自己婚姻的问题上,是当仁不让的。
她的努力很有成效,小三被她赶跑了,但是,蒋碧薇忽然发觉,经历了这场保卫战,自己忽然不爱徐悲鸿了,自己原来并不了解这个男人,这男人,也从来没有珍惜过自己,与其苟且,还不如分道扬镳。
从国外参加画展归来后,徐悲鸿的名气又一次得到了提升,可以说,画展办得相当成功,蒋碧薇作为徐悲鸿的夫人,社交礼仪做得恰到好处,她和徐悲鸿在一起,人们都说是一对璧人。
1934年8月,蒋碧薇和徐悲鸿回到了国内,蒋碧薇没想到的是,徐悲鸿仍旧对孙韵君念念不忘,蒋碧薇觉得夫妻感情将无法挽回,于是,和徐悲鸿开始分居。
此时,张道藩由于受到陈立夫重用,在国民党政府担任要职,此时的张道藩,衣着名贵,气质轩昂,事业上又处于春风得意的关口,他的心里,依然对蒋碧薇感情深厚,此时,看到蒋碧薇整日落落寡欢,作为一位温柔体贴的“男小三”,他不失时机地又一次走进了蒋碧薇的生活。
当时的南京城,经常遭到日本的轰炸,徐悲鸿的心思不在蒋碧薇这里,经常半个月消失不见。蒋碧薇已经没有心力去管徐悲鸿了,她也知道,丈夫可能又去湖南长沙找孙韵君去了,鞭长莫及,她很失落。
张道藩像一股清泉,流进了她的心里,他们开始通信,最初,蒋碧薇把自己的烦恼通过信笺告诉了张道藩,张道藩安慰着她,并且在警报响起的时候,帮助她和孩子一次次逃难。
蒋碧薇第一次得到了被呵护的感觉,她对这份感情投降了。她接纳了张道藩,在漫长的通信过程中,他们的心发生了碰撞,终于,在1937年初,他们住到了一起。
很多人为蒋碧薇的这场感情所不齿,就连蒋碧薇的两个孩子,长大后也不屑于母亲和张道藩的这场感情,其实,蒋碧薇是个女人,她需要爱,需要在自己受到惊吓的时候,有一个男人,勇敢地保护自己,她希望一份完美的感情,可是,她已经对徐悲鸿失望了。
蒋碧薇做张道藩情妇二十年,光写的情书就有两千多封,随便从信笺里挑出一封,就可以看到他们的真实感情:
“宗(指张道藩):心爱的,我想你;我行动想你,我坐卧想你,我时时刻刻想你,我朝朝暮暮想你,我睡梦中也想你。
宗,我有一个谜语,要请你猜猜,若猜中了,我会给你一千个吻作奖品,若猜不中,那就罚你三个月不准吻我,下面便是谜语:
心爱的,我想你,我行动想你,我坐卧想你,我时时刻刻想你,我朝朝暮暮想你,我睡梦中也想你,我至死还是想你,到天地毁灭我也还想着你,可是有一个时候,怎么样也不想你。请你猜猜,那是什么时候?”
张道藩给蒋碧薇的信:
“亲爱的雪(指蒋碧薇),我本来不愿意你用这个名字,因为雪虽然很洁白,但是太容易融化了;可是我现在叫你雪了,就让你自己所选的这一个字,永久留在我的心坎上吧……我的雪本来是人家的一件至宝,我虽然心里秘密地崇拜她,爱着她,然而十多年来,我从不敢有任何企求,一直到人家侮辱了她,虐待了她,几乎要抛弃了她的时候,我才向她坦承了十多年来深爱她的秘密,幸而两心相印,这一段神秘不可思议的爱,但是忽然人家又要从我的心坎里把她抢了回去……请问上天,这样是公道的吗?……”
字字关情,信信是爱。张道藩用爱,融化了蒋碧薇那一颗受伤的心。
另一厢,徐悲鸿追求孙韵君的过程却是步履艰难。首先,孙韵君的父母接到蒋碧薇的“投诉”后,非常生气,他们不赞成这门亲事。
徐悲鸿为了打消孙家父母的顾虑,还在《广西日报》上刊登了一则信息,大致意思是,我和蒋碧薇解除非法同居关系。
不消说,蒋碧薇看到那则启事,是如何的受伤。想当年,她离家私奔,陪着他吃苦,还生养了两个孩子,却被说成“同居”,蒋碧薇的脸都气青了,此时此刻,她觉得徐悲鸿还没有张道藩亲近。
蒋碧薇和张道藩正式同居,正是徐悲鸿在报纸上登载和她解除关系的那几天。这说明,当时徐悲鸿的举动给蒋碧薇的刺激很大,本来还对张道藩保留距离的蒋碧薇,终于捅破了防线,也可以说,从她决定和张道藩同居的那一天起,她就决定了和徐悲鸿彻底分开。
心灰意冷的女人,一旦决定投入另一个怀抱,就已经对以前的怀抱,不再留恋。
徐悲鸿的追求孙韵君的道路并不平坦,孙韵君的父母不赞成女儿和徐悲鸿结婚,并在很快的时间内,把孙韵君许配给了国民党浙江省教育厅厅长许绍棣。徐悲鸿和孙韵君这场师生恋,就此收场。
蒋碧薇心里是恨的,即使在她老年之后,写了一本《我与悲鸿》,蒋碧薇还对这个小三,报之以仇视,《我与悲鸿》的后记里说:“而他自己,更由于他的性格使然,一着错,满盘输,生活即不安定,情绪更感苦闷,于是健康的耗损,严重地戕害了他的艺术生命。时至今日,我敢于说:如果不是这场恋爱事件所导致的一连串恶果,他在艺术上的成就会更辉煌,说不定他还不至于五十八岁便百病丛生地死于北京。”
从这些话里,我们分明听到了蒋碧薇对小三的不满。她认为,是小三的介入,导致了徐悲鸿的早死。
徐悲鸿追求孙韵君不成之后,又于1944年和廖静文结婚,
廖静文只和徐悲鸿相处了八年,她对于徐悲鸿的死,是这样说的:“为了还清她(蒋碧薇)索要的画债,悲鸿当时日夜作画,他习惯站着作画,不久就高血压与肾炎并发,病危住院了,我睡在地板上照顾了他四个月才出院。”
从国外参加画展归来后,徐悲鸿的名气又一次得到了提升,可以说,画展办得相当成功,蒋碧薇作为徐悲鸿的夫人,社交礼仪做得恰到好处,她和徐悲鸿在一起,人们都说是一对璧人。
1934年8月,蒋碧薇和徐悲鸿回到了国内,蒋碧薇没想到的是,徐悲鸿仍旧对孙韵君念念不忘,蒋碧薇觉得夫妻感情将无法挽回,于是,和徐悲鸿开始分居。
此时,张道藩由于受到陈立夫重用,在国民党政府担任要职,此时的张道藩,衣着名贵,气质轩昂,事业上又处于春风得意的关口,他的心里,依然对蒋碧薇感情深厚,此时,看到蒋碧薇整日落落寡欢,作为一位温柔体贴的“男小三”,他不失时机地又一次走进了蒋碧薇的生活。
当时的南京城,经常遭到日本的轰炸,徐悲鸿的心思不在蒋碧薇这里,经常半个月消失不见。蒋碧薇已经没有心力去管徐悲鸿了,她也知道,丈夫可能又去湖南长沙找孙韵君去了,鞭长莫及,她很失落。
张道藩像一股清泉,流进了她的心里,他们开始通信,最初,蒋碧薇把自己的烦恼通过信笺告诉了张道藩,张道藩安慰着她,并且在警报响起的时候,帮助她和孩子一次次逃难。
蒋碧薇第一次得到了被呵护的感觉,她对这份感情投降了。她接纳了张道藩,在漫长的通信过程中,他们的心发生了碰撞,终于,在1937年初,他们住到了一起。
很多人为蒋碧薇的这场感情所不齿,就连蒋碧薇的两个孩子,长大后也不屑于母亲和张道藩的这场感情,其实,蒋碧薇是个女人,她需要爱,需要在自己受到惊吓的时候,有一个男人,勇敢地保护自己,她希望一份完美的感情,可是,她已经对徐悲鸿失望了。
蒋碧薇做张道藩情妇二十年,光写的情书就有两千多封,随便从信笺里挑出一封,就可以看到他们的真实感情:
“宗(指张道藩):心爱的,我想你;我行动想你,我坐卧想你,我时时刻刻想你,我朝朝暮暮想你,我睡梦中也想你。
宗,我有一个谜语,要请你猜猜,若猜中了,我会给你一千个吻作奖品,若猜不中,那就罚你三个月不准吻我,下面便是谜语:
心爱的,我想你,我行动想你,我坐卧想你,我时时刻刻想你,我朝朝暮暮想你,我睡梦中也想你,我至死还是想你,到天地毁灭我也还想着你,可是有一个时候,怎么样也不想你。请你猜猜,那是什么时候?”
张道藩给蒋碧薇的信:
“亲爱的雪(指蒋碧薇),我本来不愿意你用这个名字,因为雪虽然很洁白,但是太容易融化了;可是我现在叫你雪了,就让你自己所选的这一个字,永久留在我的心坎上吧……我的雪本来是人家的一件至宝,我虽然心里秘密地崇拜她,爱着她,然而十多年来,我从不敢有任何企求,一直到人家侮辱了她,虐待了她,几乎要抛弃了她的时候,我才向她坦承了十多年来深爱她的秘密,幸而两心相印,这一段神秘不可思议的爱,但是忽然人家又要从我的心坎里把她抢了回去……请问上天,这样是公道的吗?……”
字字关情,信信是爱。张道藩用爱,融化了蒋碧薇那一颗受伤的心。
另一厢,徐悲鸿追求孙韵君的过程却是步履艰难。首先,孙韵君的父母接到蒋碧薇的“投诉”后,非常生气,他们不赞成这门亲事。
徐悲鸿为了打消孙家父母的顾虑,还在《广西日报》上刊登了一则信息,大致意思是,我和蒋碧薇解除非法同居关系。
不消说,蒋碧薇看到那则启事,是如何的受伤。想当年,她离家私奔,陪着他吃苦,还生养了两个孩子,却被说成“同居”,蒋碧薇的脸都气青了,此时此刻,她觉得徐悲鸿还没有张道藩亲近。
蒋碧薇和张道藩正式同居,正是徐悲鸿在报纸上登载和她解除关系的那几天。这说明,当时徐悲鸿的举动给蒋碧薇的刺激很大,本来还对张道藩保留距离的蒋碧薇,终于捅破了防线,也可以说,从她决定和张道藩同居的那一天起,她就决定了和徐悲鸿彻底分开。
心灰意冷的女人,一旦决定投入另一个怀抱,就已经对以前的怀抱,不再留恋。
徐悲鸿的追求孙韵君的道路并不平坦,孙韵君的父母不赞成女儿和徐悲鸿结婚,并在很快的时间内,把孙韵君许配给了国民党浙江省教育厅厅长许绍棣。徐悲鸿和孙韵君这场师生恋,就此收场。
蒋碧薇心里是恨的,即使在她老年之后,写了一本《我与悲鸿》,蒋碧薇还对这个小三,报之以仇视,《我与悲鸿》的后记里说:“而他自己,更由于他的性格使然,一着错,满盘输,生活即不安定,情绪更感苦闷,于是健康的耗损,严重地戕害了他的艺术生命。时至今日,我敢于说:如果不是这场恋爱事件所导致的一连串恶果,他在艺术上的成就会更辉煌,说不定他还不至于五十八岁便百病丛生地死于北京。”
从这些话里,我们分明听到了蒋碧薇对小三的不满。她认为,是小三的介入,导致了徐悲鸿的早死。
徐悲鸿追求孙韵君不成之后,又于1944年和廖静文结婚,廖静文只和徐悲鸿相处了八年,她对于徐悲鸿的死,是这样说的:“为了还清她(蒋碧薇)索要的画债,悲鸿当时日夜作画,他习惯站着作画,不久就高血压与肾炎并发,病危住院了,我睡在地板上照顾了他四个月才出院。”
关于徐悲鸿的早死,两个女人各有所指。原配怨小三,原配和小三闹得都散场之后,廖静文收拾了残剧,嫁给了徐悲鸿,她怨的是“狮子大张口”的蒋碧薇。
抛弃个人恩怨不谈,在徐悲鸿死后,我看到的,是她们对于徐悲鸿的那份痴心。
蒋碧薇肯定是爱着徐悲鸿的,我相信她至死都爱。她对徐悲鸿,是妻子的爱,她不允许他出轨,一旦他做错一点什么,她就严厉指责,其实,苛刻的起因,是源于她对徐悲鸿是用妻子的观点来要求的;而对张道藩,蒋碧薇却宽松了很多,张道藩曾经答应在蒋碧薇六十岁的时候娶她,可是,当蒋碧薇等到了那一天,张道藩提也没提,蒋碧薇淡然受之,不急不恼。
徐悲鸿在孙韵君的父母那里碰了钉子,很是失望,他在国外周游了几年,又回到了蒋碧薇身边,希望蒋碧薇接纳自己。蒋碧薇神情淡远地说:“假如你和孙韵君决裂,这个家的门随时向你敞开。但倘若是因为人家抛弃你,结婚了,或死了,你回到我这里,对不起,我绝不接收。”
这话说得堂堂正正,不卑不亢,结果是,徐悲鸿的确是因为孙韵君出嫁,而吃“回头草”来了,蒋碧薇没有给他草吃,她要活出自己。
同样是被抛弃的命运,鲁迅的原配朱安,至死守着鲁迅的宅院,让别人管自己叫“周夫人”;徐志摩的原配张幼仪够强势了,在美国又是办工厂又是办企业,可是她至死还把自己说成是徐志摩的原配,还说在所有爱过徐志摩的女人里,她是最爱徐志摩的。
蒋碧薇活出了自己,她不为第一段感情活,因为那男人不在乎自己,她为在乎自己,关心自己的男人活得有滋有味,痛并快乐着。
徐悲鸿在1944年重新觅得一红颜知己廖静文,又一次登报,说和蒋碧薇已经解除了同居关系。
蒋碧薇一笑,这个时侯,她打算打一场官司,争取自己的权益,于是,她开口朝徐悲鸿索要一百幅画,四十幅古画,还有一百万元钱。
徐悲鸿一一照办,并且为了赶出蒋碧薇的一百幅画,废寝忘食,很多人不理解徐悲鸿的所作所为,我想,他的心里,对蒋碧薇自始至终是愧疚的,也是有爱的,而蒋碧薇到了台湾后,也正是有了这笔财产,才要车有车,有房有房,日子过得滋润自如。
这个女人,面对离婚,要青春损失费,要高额离婚费,因为她的付出,值这个钱,为了徐悲鸿,她付出了青春、才貌,背弃了豪门之约,背弃了父母,十多年陪着徐悲鸿打拼,受苦。徐悲鸿知道自己欠她,所以他给她,还特意多给了一幅她最喜欢的《琴课》。
这幅《琴课》至死,都摆在蒋碧薇的卧室里,而张道藩给她的画,一直在大厅里。
这个摆设,是不是反映了女主人的某种心理?
徐悲鸿,永远是她的爱人,是放在最私密地方的男人;而张道藩,永远是情人的身份,情人在外面,爱人在心里。
假如哪一天,情人玩累了,她放他走,不计较他的疏忽;可是,爱人永永远远不能背叛自己,永永远远属于自己。
女人,是自私的,爱情,更是自私的。
后记1958年,张道藩倦鸟知还,结束了和蒋碧薇三十年的爱情长跑,接回了自己的家眷,蒋碧薇理智退出,1978年12月16日,蒋碧薇死于台湾。享年80岁。
此时,张道藩已经作古十个年头,徐悲鸿作古二十五个年头。
张道藩生前写了一本回忆录《酸甜苦辣的回味》,里面无一字写蒋碧薇,却对自己的原配妻子大加赞赏;徐悲鸿一生画了无数的女人,画得最多的,画得最好的,还是蒋碧薇。据悉,2010年6月4日,徐悲鸿的一幅《蒋碧薇女士》,以7280万元在北京天伦王朝拍卖会拍卖成交,打破了以往徐悲鸿的所有油画拍卖纪录,创历史新高。
油画上的蒋碧薇,似颦非颦,眼神婉转,徐悲鸿肯定是爱过她的。
蒋碧薇生前,写了上下两册回忆录,一本是《我与悲鸿》,字里行间,都是对悲鸿的怨怼、埋怨、指责,还有对徐出轨的气愤;在下半部的《我与道藩》里,却不惜溢美之词,处处夸赞自己这位情人。
有一句话是说,我们往往对亲密的人苛责,对陌生的人宽松,这话说得有理。
摘自《民国娘儿们》,作者:红色玫瑰,出版社:新星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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