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江风送暖,文学花争艳
——湖北仙桃汉江中学汉江风文学社
【校长寄语】
立足于学生全面发展,践行“特色立校、文化育人”的办学理念,致力于培养学生的综合能力,既注重学生课堂内的智能开发,又注重学生丰富多彩的课外活动,有效挖掘学生潜能,社团活动丰富多彩。让汉江风文学社成为我校社团活动的精彩亮点和领头雁。以汉江风文学社为龙头,带动其他社团蓬勃发展,将学校办成真正的书香校园、文化校园。
——校长 王世才
【社团扫描】
汉江风文学社成立于2012年9月,是湖北省仙桃市汉江中学为打造校园文化品牌、开展综合实践活动课、发展学生兴趣特长而设立的学生社团。文学社由学校语文老师、全国知名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陈雄老师担任指导老师,现有社员204人。文学社定期出版社刊《汉江风》,定期邀请名家来校讲座,举行写作交流活动。
文学社成立仅一年多时间,就有近百名社员在《楚天都市报·帅作文》《作文指导报》《雨花》《中考金刊》《课堂内外》、17K网、中国教育新闻网等媒体发表作品。湖北经济广播电台也多次播出文学社社员的作品。新华网、荆楚网、长江网等媒体也曾对汉江风文学社多次报道。2013年9月,的社员刘诗、李红因创作成绩突出被仙桃市作家协会吸收为会员,
文学社为“意林中国知名中小学文学社联盟”成员,2013年11月,文学社被中国校园文学委员会和全国中语会评为“全国优秀文学社团”。
【社员秀场】
拥有星空的角落
刘方敏 (湖北仙桃汉江中学汉江风文学社)
洛洛出生在一个很小很小的村庄,小到门前的泥泞小路只能两人行走。那里虽小,却拥有繁星满天的天空。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条路上来回走了多少次,只记得每天放学,都会和小伙伴一起有说有笑地在夕阳下蹦跳着回家。路边的泥土滋养出的几朵小白花,在路边和她们的身影一起,在风中摇摇晃晃。
每天都有母鸡在破晓前鸣叫。姐姐会叫醒还在赖床不肯上学的洛洛。当姐姐要离开房间时,洛洛会朝她的背影翻翻眼,吐吐舌头,之后赶紧带着姐姐准备好的午餐和姐姐一起上学去。外婆在菜园里摘菜。青叶上的露水顺着外婆爬满皱纹的手又滑入泥土,立刻像个妖精似的遁地不见。路旁有三三两两的大伯大婶摆着摊子卖菜,刚摘的新鲜蔬菜绿得诱人,他们大声吆喝着:“新鲜又好看的白菜萝卜啰……”
深秋雾重。洛洛觉得那白雾很碍眼,忍不住伸出手去抓它们,却总是摸不着捉不到,这些雾实在调皮。这时,她突然想起“白头发老爷爷”的数学老师,想起他挥舞着教鞭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地在讲台上表演时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
洛洛喜欢那个极富幽默感的“老爷爷”,却不喜欢课本上的一个个令人头昏眼花的奇怪数字。作业本边上已经因为洛洛的长期翻开合上而长出了毛角。
又是一个大红叉叉,很像两根枯树枝交错在一起,很丑,很丑。老师怒气冲冲对洛洛说:“下课去我办公室……后果很严重……”
洛洛低着头,揪着衣角。老师捏着作业本,另一只手在作业本上指指点点,又四处挥挥,激动得像一只被人踩了触须的章鱼:“这么简单的连加连减都不会,你看看……17减去5加上6等于多少?你说我上课讲没讲的?这道题先这样……”洛洛小心翼翼抬起头,看见了老师手上的青筋凸起,浓墨的眉毛像两条麻花似的拧在一起,嘴巴一上一下,一张一合,唾沫星子也跟着跳出来凑热闹。洛洛压根就没听到老师说的话,看着老师的嘴巴像上了发条似的不停歇,洛洛突然笑了出来。一双锐利的眼睛从作业本上转移到洛洛身上:“你笑什么笑,别人都会做的题目,教你你都不会,教猪猪都会了,你说你怎么这么笨,还笑!一点悔改的心都没有……”洛洛见过猪,它们只会吃还有罗罗地叫,它们才不会做题目哩!洛洛赌气地撅起嘴,“白头发老爷爷”生气了,拿着竹条在她手上打了几下,洛洛条件反射地哭了出来,之后忘记了是怎么走出办公室的。
洛洛走到校门口,抓着围栏,一边哭一边喊着:“妈妈,姐姐,外婆……”在洛洛感觉自己快哭晕过去了的时候,老师终于受不了了,把她拉进了教室……
洛洛趴在桌上,不停地抽噎着。她想家,想妈妈了,外婆说过妈妈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等洛洛长大了,妈妈就来接她。
姐姐读六年级,洛洛读三年级,姐姐空闲时会来接她。洛洛一路上很低落,眼睛通红的,像只兔子。姐姐递给她一根棒棒糖,洛洛笑着,露出了白白的牙齿。外婆知道洛洛最喜欢吃莲藕汤,有次在梦中都嚷着要吃。外婆有一手好厨艺,村里人办酒宴都会请外婆去掌厨。外婆煮的汤很香很浓,莲藕都熟透了,洛洛总是吃完后还回味无穷地舔舔碗沿,外婆眼里满是宠溺的笑。
一天,妈妈突然来了,她对洛洛说,姐姐要上初中了,妈妈要带姐姐进城读书。姐姐开始收拾行李,房间里不断传来柜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最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姐姐提着大包小包,疼惜地摸摸洛洛的头:“洛洛,姐姐走后你要乖哦,在学校不要和别人打架,洛洛长大了,以后就自己上学了,洛洛很懂事的……”姐姐哽咽住了,眼圈红红的。“姐,你别哭”,洛洛也抽噎着。
姐姐踏出了家门,洛洛在后面哭着追赶着,泪水顺着脸颊随风飘零,滴落在冰冷的土地上。风很大,两边的树被风吹得哗啦哗啦响,树干弯曲的身影,留下了风吹过的形状。路旁的野草随风摇曳,没有一点声音,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没有离去的姐姐,也没有哭泣的她。洛洛回到家,哭累了,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洛洛读书很用功,她一直把姐姐藏在心里最深处,就像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三年后,她像姐姐一样踏上了那辆曾拼命想挽回的列车。这次不同,她希望快点离开这里,去实现憧憬了三年的愿望。窗外的白杨像送行的老人一样,注视着孩子们的离去,久久驻立,最后淹没在列车后。快要见到姐姐了,心扑扑地跳。列车穿过白杨又穿过繁华的城市,停了下来。姐姐接过洛洛的行李。以后,她就要在这个城市生活了。
城市的夜空永远不会是纯黑色的,洛洛盯着被霓虹灯照亮的浅灰色夜空,很难找出星星。洛洛还记得,每天晚饭后,等到天黑了,洛洛会从房里搬出个小凳子,和外婆一起聊天,外婆讲的故事很好听,那时候天上的繁星一闪一闪,像一颗颗珍珠。洛洛开始怀念以前的那个家,她想着睡觉前还挂满繁星的夜空,想着会做很棒的莲藕汤的外婆,想着傍晚从烟囱里飘出来的烟味,想着哭泣时姐姐递过来的棒棒糖,想着路旁和她曾一起摇晃的小花……想着小时候狠狠教训过她的“白头发老爷爷”,他还在那栋破旧的教学楼里教书吗?
洛洛想家了,她想回去,回去看看外婆,看看那满天繁星,想再去看看那个小村庄和那条只能供两人行走的泥泞小路。
爱似简单实深沉
黄鼎(湖北仙桃汉江中学汉江风文学社)
里间是我的书桌,外间就是父亲的车间。
机器的嘶鸣声中,我完成了一天的功课,疲惫地推开车间的门。刺眼的白光中,一股热浪迎面扑来,空气中充满了浓浓的布料和染料的味道。
微微适应一下,看着眼前忙碌的景象,收拾好复杂的心情,我问道:“我能做些什么吗?”
“那些半成的衣服整理一下吧!”他头也不抬,依旧弯着佝偻的腰背。我小心翼翼绕过一堆堆整齐的布料,来到一部空缝纫机上,拖过一条长凳,拾起地上的衣料无精打采地翻弄起来。
我和父亲再次陷入沉默。仿若坠入冰窑般,让人好难受。这就是心的距离吗?于是我提议:“听收音机吧!”他依旧埋头认真缝着机器上的衣料,就当是默认吧,总之压抑的气氛迫使我不得不尽快开始调频。收到一个音乐频道,刻意加大音量,便再次绕回长凳上。
“最近学习怎样?”他不善言语,每次总是这些话,我犹豫片刻,最后含糊应道:“还能怎样?”他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继续机械地踩着那伴随他大半生的缝纫机。我默默低下头,不敢再看他一眼。电台播放起一首伤感流行乐,配上那干嚎的机鸣声,我感受出一阵悲哀,暗地自责道:“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这么没用,哪怕那么一丝希望也无法给他。”
“记住多注意身体。”我全身一震。男人之间的交流,简单得已让我习以为常,却每每给我深深感动。竭力抑制那份冲动,鼓起勇气抬起头,想确认一下那声音的主人,就在那刹那之间,那斑白的双鬓,让我的一切挣扎变成徒劳,泪水不争气地涌了出来。是失望燃烧了他的生命,还是时间销磨了那坚定不移的信念?哽咽了一声:“嗯。”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了我一眼,沉思片刻还是补充道:“安心,搞学习。”一切又归于寂然,广播里传来一首筷子兄弟的《父亲》。
失落的阴云已让我无法言语,于是一心整理着手里的衣料。蒙眬中隐约闪现的针线宛如相连的血脉,那种不甘与无奈交织的痛让我撕心裂肺。十几个春秋的坚持或许机器也会被磨灭吧!可我相信他不会倒下,正如他相信一个一直无法给他带来惊喜的儿子一样。他一针一线缝补着我的生活,而生活却用病痛每时每刻折磨着他,他却无怨无悔。
午夜的钟声响起,唤回我远飞的思绪。感受那依旧炙人的白炽灯,再看着那早已寂静的门外世界。我幼稚地认为:如果他的世界失去光明,那撩人的机鸣声会沉寂吧!如果真是那样,我想我愿奉献出自己所有的夜,让他好好睡一觉。是谁在为谁而担心,是谁在为谁而骄傲,是谁在谁的梦里小憩?让那敏感的心归了平静。父亲!
张白白
李红( 湖北仙桃汉江中学汉江风文学社)
那时候自行车就是自行车,不叫单车。
张白白喜欢坐在外公的怀里,屁股压在杆子上,有时候甚至会靠在外公的胸膛上就那么睡着了。外公带着白白四处奔走,带她看不同的风景,见不同的人。白白也偷偷得到了不同的糖果。所以她从小就有蛀牙,她不敢告诉外公,害怕从此以后就不能吃糖了。痛得厉害了就睡觉,为此挨了老师不少鞭子。白白偷偷地骂他。老师总是打她,抓她的头发,揪她的耳朵,用教鞭抽她的脑袋。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别的小朋友可爱呢?白白很委屈。
其实有个年轻的老师对白白很好。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他经常给白白糖吃,帮她擦鼻涕,还在她尿裤子的时候帮她保密然后送她回家。可是他走了。他的妈妈告诉白白的外婆说他离家出走了。老人说话的时候拉着外婆的手掉眼泪。或许是为了出去闯一闯吧。外婆跟她说。白白有点不高兴了,再也看不到那个人了呢,再也没人给她撑腰了呢。
那天白白的外公突然进医院了,白白去看她的时候竟险些没认出来。外公没有穿平时的蓝色中山装,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胡子拉碴的。从被子里伸出来一只腿,裹着厚厚的石膏。外婆说外公是中风了。白白难过地想,外公以后都不是美男子了呢。她走过去抱着外公的头,不说话。周围站满了她不认识的亲人。外公扯扯白白的辫子,朝她笑了笑。
外公渐渐地痊愈了,可是左腿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疤痕。手脚也迟钝起来,得费劲地走路。他再也不能把白白抱上车了。白白好长一段时间都不爱说话。她怕了。每次外公外婆打喷嚏的时候她都会小声地说一句,千岁。姐姐知道了就骂她,说那是小孩子弄的。
外公不能再送白白上学了,白白只得自己走路去学校。从家到学校的路上有一个小墓地,白白每次路过都很怕。这样过了几天,相安无事。家里人也放下心了。可是突然有一天,白白被发现晕倒在路边的棉花田里。连续打了一个星期的点滴才有所好转。外婆外公姐姐哥哥都被吓着了。
于是哥哥担当起护送白白上学的责任。哥哥只比白白高半个头,他让白白坐在后座,然后推着车助跑几步,就骑了起来。哥哥骑了小会,发现车子稳稳的,就忍不住炫耀起来,白白,以后哥哥天天送你上学,保证你不会迟到。没有回答。哥哥回头一看,白白去哪了?他赶紧掉头,在路上看到了白白的红衣裳。白白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眼泪流了满脸,哥哥,痛。到医务室后,医生让外婆带白白去大医院拍片,说白白的胳膊可能是断了。哥哥哭了。白白嘲笑他。好心的邻居带白白上了医院,回来之后白白的两只手都裹上了石膏,外公拄着拐杖来接她。白白红肿着眼睛,笑了。
白白也痊愈了,拆石膏的那天她甚至有些不舍。晚上她和姐姐窝在外公的怀里说话。姐姐说,白白,姐姐明天送你上学。白白点点头,想起来姐姐看不见点头,就轻轻地嗯了一声。外公已经睡着了,鼾声跟开火车似的。白白没有坐过火车,可书上是这么写的。她摸摸外公的胡子,有一点想念妈妈。
姐姐接手后就没有出过什么状况,只是载着白白她感觉很吃力。每次到了学校,姐姐总是揪白白的脸蛋,骂她是死胖子。白白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外婆中午给姐姐和白白送饭的时候白白吃光了所有的菜。姐姐和她打架,她总是输。
后来,哥哥要去上初中了。临走之前咬了一下白白的脸,说白白,哥哥以后给你带好吃的回来。可是他没有再回来。倒是妈妈回来了几次,给白白和姐姐带来了很多好吃的和漂亮的新衣服。
姐姐也要上初中了。走的那天姐姐偷偷去剪了短头发,往白白手里塞了两百块钱。她抱着白白说,白白,姐姐走了以后可就没人罩你咯。白白开始流眼泪,她说姐姐你不要走。姐姐也开始哭,她用力地扯白白的辫子,白白,照顾好自己和外公外婆。她坐上小汽车走了。那天,白白看到外婆也哭了,她的皱纹更深了。
早上白白被外婆叫起来上学,才发现自己流了满枕头的泪。可是她不记得她梦见了什么。外婆拉着她的手到学校。老师没有扯她的辫子。
白白只能自己骑自行车了,外婆给她买了粉红色的新车。白白渐渐地也能骑得很好了。她经常偷偷地去堤上转。有一次回来的路上,白白一下一下慢慢地踩着,松开双手去拣头发上的树叶,栽在了一个树桩上面。白白的脸上满是血。痛得哭出来,眼泪流进伤口里越发痛了。她忍着痛推车回家,外婆当即带着她去医务室,裹上了厚厚的纱布。第二天外婆拉着她去桥头剃了个光头。同学们都嘲笑她的光头和纱布,白白不理他们,她有点想念姐姐。
白白也离开了。白白不记得她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她只是更多记得她来的时候。外婆用围巾包住白白的头,背着大包裹,走了很久,从中午到天黑,然后看见外公在门口向她们招手。
白白也没有再回来。
那天,白白和妈妈在路上散步,看见装着大木头的车子驶过,她说,又卖树。妈妈说,是啊,十年一砍。啊,十年了啊。白白忽然就想起小时候外公带着她去看工人们砍树的样子了。那时候外公意气风发,是白白想象中的翩翩公子。
妈妈,我想回家。
嗯,回去。
回外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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