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就好像一张调皮的娃娃脸,阴晴不定。我望向窗外,努力冲破乌云的灿烂阳光正得意地照耀世界。趁着太阳出来,我赶紧拿起雨伞小跑到培优班去,生怕天又再下起雨来。果真,我右脚刚踏进班里,外面又开始哗啦啦地下起雨来。无心听课,只想着这雨又什么时候停,心里担心回家的路又艰难起来。
雨下小了,一滴滴雨珠打在窗上,摔在地上,“叮、叮、叮”倒形成一曲悦耳的钢琴曲,久久没有停息。我撑起雨伞往回家的路上走。就在楼下,我看见我们小区一楼的那位小弟弟侧着稚嫩的脸,盯着乌压压的天。“嗨!怎么还不回家?”我叫住他,他圆溜溜的眼中突然亮了起来,他跑到我身边,用可爱的童音问我:“姐姐!姐姐!你说太阳什么时候出来啊?”母亲和我说过他,他爸爸很早就死于一场大病,妈妈也因为劳累过度而终日躺在床上靠做手工活维持生活。那时我就觉得这个小孩很可怜,想着哪天见着他好好聊聊,没想到见面的方式竟是这样。
我淡淡地说:“快了。”他听到后很快就笑了,两个小酒窝露出,笑得那么天真快乐。“谢谢姐姐!”他像是想到什么,用哀求的眼光看我。看着他可爱的举动,我摸了摸他柔顺的头发:“怎么了?”“姐姐可以和我一起偷阳光吗?”偷阳光?!什么!这要怎么个偷法啊?我嘴唇动了动,不知道怎么回答。
“姐姐,就一点点就好。太阳公公不会怪罪的。”他怕我不同意,赶紧解释。拉着我的衣角紧张地说。果然是孩子,为了满足一下他那童真的心灵,我点了点头说,好。
“姐姐快看!太阳出来了!”当一缕阳光冲破层层乌云照射下来,他高兴地跳了几下,跑到有阳光的地方,肥小的双手合拢,接住那阳光,就像干涸的人接住甜美的雨水一样。我看到橙黄的阳光罩着他,他的眼梢都仿佛沾上了金黄的银粉,一扑一扑的,煞是好看。他的嘴角上扬,显示出心情的快乐与幸福。
“姐姐快来啊,偷一点就好,快!”他招呼我与他一同去偷阳光。我学他的动作也偷了不少的阳光,我仿佛回到童年那纯真美好的日子,心中充满甜蜜。
他很快地带着他“偷”的阳光跑回他家,着急的脚步越发让我想知道他要干什么。于是我跟着他,带上与他一同“偷”的阳光进入他家。一进门,便是一股苦涩的药味,刺鼻,带着点辛酸。他的母亲躺在床上,干瘦得就像没有枝叶的树条,房间很小也很昏暗,每一处都直接反映其辛酸与贫穷。
他跑到他妈妈面前,把“偷”来的阳光放到妈妈床头,声音平缓地对她妈妈说:“妈妈,下雨了,这房里潮湿,我给您拿来阳光暖和暖和您。”一段听来很幼稚的话却让我的心狠狠地纠在一起,他“偷”阳光不是为了玩耍,不是因为天真不懂事,而是……我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悄悄地退出去。
走上楼的路程仿佛延长了很多,脑子中全是那男孩的一举一动,我决定回到家就和母亲讲讲这件事。
很多年过去了,很多事都已淡忘,这件事我却清晰地记在脑中。后来,听别人说,他母亲就在那不久离世了,他被一户人家带走做了别人的儿子。还有人说,是他求着别人带他走的。可无论结果怎样,我都记得这残酷现实中独立的美好感情。因为爱,他可笑,可同样因为爱,他高贵,使我感动。
常常望着一片湛蓝、阳光明媚的天,回想起那一年,我和你一起偷阳光……
(指导老师:何丽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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