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直奔火车站

 

丁丁消失，是在当当走后的第五天晚上。

丁丁在路口吃完奶奶送来的晚饭，像前几天一样，稳稳当当地坐在夜空下。奶奶没有发现丁丁有任何异常的神情与举动。

事后，奶奶回想这天晚上的情景时，还是记起了丁丁的一个异常举动。

当时，她往家走着，走了一段路后掉头去看丁丁，发现丁丁已不再坐在那儿，而是站在路口，并且正朝她这边看着。这一情景，是前几天，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没有过的。当时，丁丁披着奶奶送给他的一件薄薄的棉袄（这件棉袄是爸爸在世时穿的），远远看去，好像一只正要准备飞走的大鸟。后来，一连许多天，奶奶都觉得，她当时看到了月光下的丁丁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奶奶的视力很差，更何况是在夜晚，即使丁丁当时眼中真的闪着泪花，她也根本不可能看到。但奶奶觉得，她就是看到了：丁丁，她的大孙子，孤单地站在路口，正泪水盈盈地看着她。

后来，奶奶一直后悔那天晚上没有陪着丁丁坐在路口。奶奶一连许多天，都在埋怨自己：干吗急着丢下孩子往家走呢？不就是因为要赶回家把鸡窝门关上吗？不就是怕黄鼠狼把鸡叼走吗？叼走就叼走呗，叼走有什么大不了的……

等奶奶回到家，检查了灶膛里的灰烬，知道它们确实不会复燃了；关上鸡窝门，知道鸡们已经安全了；盖上酱缸的盖子，知道既使下雨也不怕了……等把一切都做好以后，她披了一件厚一点儿的衣服，往路口走来——她要像前几天晚上一样，陪着丁丁坐在路口。

当她摸索着走到路口时，发现路口空无一人，再无丁丁的人影儿！

奶奶当时就想到，丁丁并不是临时去了哪儿，而是找他弟弟去了。她一分钟也没有耽搁，直接去了村子里，请了几个人赶紧去追丁丁。

夜幕下，七八个人急匆匆地往村外走着。

他们以为，丁丁还没有走远，一定能追上。没想到，他们一直追到天亮，也没有听到铃铛声，更没有发现丁丁的踪影。

那时，丁丁正在一列西去的火车上。

丁丁是在奶奶完全消失在夜色中后，才离开路口的。

他头也没回，直奔那个小小的火车站。

他为什么会直奔火车站？

没有任何理由，但，就在这无声无息之中，他仿佛看到了当当爬上火车时的样子。一根无形的线，颤颤悠悠地牵着丁丁，一直把他牵到了这个小小的火车站。

他先是很快地走，接着跑动起来，并且越跑越快。许多人都听到了铃铛声，但没有一个人会想到他要去哪儿。

丁丁一口气儿跑到了火车站。

他没有跑进小小的候车室，而是跳过一道木栅栏，直接上了站台。

站台上，有几盏灯，还有几棵梧桐树。

丁丁一直站在梧桐树的巨大阴影里，车站里的人，竟没有一个发现他。

没过多久，一列火车进站了。

火车上下来了几个人，又有几个人往车边走去。

丁丁走了出来。

那时，列车员正背对着他站在车厢门边检查车票。

火车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吐着一团团白烟。

一个晚到的妇女带着两个孩子着急忙慌地向车门口跑来，一大一小两个小孩子在她身后跑动着。

列车员大声说：“快点儿！快点儿！”

跑在最后的小女孩儿，扑通一声摔倒了，随即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跑在最前面的妇女，已经到车门口了，听到女儿的哭声，把手中的行李往车厢里一扔，掉头就朝女儿跑过来。

那个列车员是最先看到小女孩儿跌倒的，先跑向了小女孩儿。

丁丁一忽闪进了车门，随即，像一条鱼那样，游向了车厢深处。

不一会儿，火车开动了。

丁丁一直神情紧张地站在车厢里。

有几个旅客，疑惑地看着这个两手空空、没有一件行李的奇怪的旅客。

丁丁站在过道里，不时与走动的人撞来撞去……

列车员过来了。

丁丁没有害怕，而是朝她笑笑，露出一口白牙。

列车员也朝他笑笑，然后从他身边走过去了，一边走，一边想着丁丁的笑。后来，她进了一间小小的列车员休息室。

那里面，还坐着一个列车员。

那个看到过丁丁的列车员对那个坐着的列车员说：“车厢里有个男孩儿，十二三岁的样子，黑黑的，牙齿好白，浑身上下倒是干干净净，可笑得好傻哟！”

 

第三章 滚动的夜晚

 

这是丁丁第一次坐火车。

车轮在闪亮的铁轨上不住地滚动着，但在丁丁看来，火车仿佛在黑暗中飞翔着。他很兴奋，居然一时忘记了当当，两只亮闪闪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车窗外：朦胧的月光下，树在往后倾倒，房屋和电线杆都在往后倾倒，哗啦啦，十分迅捷。他有点儿害怕，不时地颤抖一下。

渐渐地，他适应了这样的情景，神经也随之慢慢地疲惫下来。车轮咣当咣当地滚动着，在这种没有变化的节奏中，他渐渐困了。

车上没有一个空座位。

丁丁却有一个座位，但在火车又一次停靠了一个小站后，上来了一个人，晃动着车票，对他说：“这是我的位子。”

丁丁听不明白。

“难道你听不明白吗？这是我的位子！”

丁丁还是听不明白，呆呆地看着那人，看了一阵，还笑了起来。

“你怎么装傻呀？那是我的位子！”

丁丁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凭什么动呢？我先来的，我先坐下的呀！

那人走了，过了一会儿，他领着列车员来了。

列车员问丁丁：“这是你的位子吗？你的车票呢？”

丁丁摇了摇头。

“能给我看看你的车票吗？”列车员问。

丁丁还是摇了摇头。

“这是别人的位子，你起来吧。”列车员说。

丁丁不肯。

“你……”列车员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可不行呀，你不能坐在别人的位子上！”

丁丁又笑笑。

丁丁会不时地这么笑笑。丁丁的笑是一种很特别的笑。你根本不明白，那种笑究竟是什么意思。

列车员咂了咂嘴，走了，一边走，一边说：“这孩子怎么有点儿傻呀？”

那人跟在列车员后面说：“那我怎么办呀？”

列车员头也不回地说：“你等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列车员将车上的乘警领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丁丁一见戴大盖帽的，就有点儿害怕。他惶恐地看着乘警，突然冒出一句：“爸爸！”

所有人都一愣，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丁丁已经不经常喊人“爸爸”了，但有时候，比如特别高兴或者极度紧张时，他还是会突然地叫一声。

乘警说：“这不是个傻子吗？”

列车员说：“我早就觉得他是个傻子。”

但，丁丁却不住地摇着头。

车厢里的人纷纷围过来看着，笑了起来。

丁丁让无聊的旅客们兴奋了起来……

车轮只顾按它的节奏，咣当咣当地向前滚动着。

又经过一个小站，但这一回火车没有停靠。

一盏路灯忽地在车窗外倒了下去。

丁丁指着窗外，对乘警说：“倒了！”

大家又笑了起来。

“你去哪儿？”乘警问丁丁。

丁丁摇摇头。

“你家是哪儿的？”乘警问。

丁丁摇摇头，但想了一会儿，说：“油麻地！”

“油麻地？油麻地是什么地方？”乘警一个劲儿地想着，但最终也没有想出来哪个地方叫“油麻地”。他问丁丁：“你怎么上车的？上车干什么？”

丁丁说：“当当！”

“什么当当？”乘警问，“当当是什么意思？”

“当当是我弟弟！我弟弟叫当当！”丁丁举起胳膊摇动着，手腕上的铃铛丁丁当当地响起来。

但没有一个人能明白丁丁的意思。

乘警对列车员说：“这可麻烦了。”

列车员说：“只好等火车到终点站时，把他交给派出所了。”

他们给那个人另外安排了一个位子，让丁丁还坐在那儿。

那人在往新位子上走的时候，嘴里咕哝着：“我看他是装傻！”

知道丁丁是个傻子，而且这个傻子根本不知道家究竟在哪儿，又要去哪儿，大家就一个个在心里担忧起来。想到自从看到他就没有见他吃过东西时，就有不少人把饼干、水果、牛肉干之类的食物送过来。

丁丁饿了，接过这些食物狼吞虎咽起来。

夜渐深，人们终于有些困倦，在火车的晃动中一个个都睡去了。有几个人只买到了站票，站在那里，靠着椅子的侧面，居然也睡着了。

丁丁也困了。

丁丁开始想奶奶了。因为，每天夜里，都是奶奶来照料他和弟弟上床睡觉的。想着想着，他哭了。哭了一会儿，他就很想躺下睡觉。座位上还有其他人，他当然是不能躺下的。他想躺在地上，但又嫌地上脏。丁丁是个爱干净的孩子。

丁丁盯住了行李架。

车窗外是茫茫的黑夜。

车里，暗淡的灯光下，人们禁不住困倦的纠缠，以各种姿态进入了各自的梦乡。

丁丁站在座位上，将行李架上的行李一件一件地搬了下来，码在座位上。不一会儿，行李架上就被他腾出一个一米多长的空地方。

丁丁笑了：那是我的床。

丁丁四五岁的时候就能爬树。他很像一只猴子，长腿长胳膊，身子很轻盈，很灵巧。他越大越喜欢往高处爬，见有高处就爬。有一回，他爬到了小学校高高的旗杆顶端，并且在那上面坐下了。顶端虽然有个半圆形的木头，有碗口那么大，但坐在那上面，毕竟还是太危险了！可是，丁丁一点儿也不害怕。他甚至把双臂交叉在胸前，还把腿跷了起来。看得下面的人，心都像被手死劲儿攥着。最后是奶奶赶来，好说歹说，才把他哄了下来。

丁丁双手抓住行李架的边框，很轻松地就翻到了行李架上。铃铛声响了几下，丁丁紧张了一下，把手稳住，低头看了看下面。那些人并没有受到铃铛声的惊扰，依然熟睡着。他把整个身体放松，平摊在行李架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火车停靠一个小站时，不少人醒来了。有人发现丁丁不在了，心想：那个傻子呢？但很快就发现，丁丁正在行李架上呼呼大睡。还在睡的人，就被醒来的人捅醒了：“看！看……”不一会儿，大多数人都醒来了。他们都把目光投到行李架上。

“谁说他是个傻子？”有人说这句话时，丁丁正在做着美梦。梦里，他看到了当当……

 

第二十一章 春天到了

 

春天从东边的山沟沟里，无声无息地流淌到山村。山溪里的水，开始变得活泼，向阳的山坡，由褐色渐渐变成淡绿，阳光下树林里好像升起轻轻的绿烟。鸟们开始飞动，并在沉寂了一个冬季之后，亮开了喉咙，把鸣叫撒播在峡谷里、远处的山头和近处的林子里。

春天是一个萌动、生发的季节，一个天天有动静、天天有变化的季节。

暂且住在盘锁家的丁丁，心事与草木一道，在越来越温暖的空气里复苏了。

当当在呼唤着他上路。

天空飞来了许多鸟，但笑容却从丁丁的脸上飞走了。他能一整天不说一句话，不发一点儿笑声。他像一个哑巴，默默地赶着羊群上山，看着羊群吃草，再赶着羊群回家。

全村的人，都觉察到了丁丁的变化。

每天晚上，丁丁都会一遍又一遍地数钱，仿佛一个要去远方的人，在细心计算他的盘缠。

盘锁和妻子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盘锁的妻子每天都在做新衣。看到的人问：“给谁做的呀？”她回答：“丁丁。”“做了几套啦？”“别看他是个傻子，可比任何人都爱干净，至少也得有两套外衣、两套内衣，好常换洗。”

他们并没有显得特别的忧虑和不安，仿佛早知道会有那么一天，丁丁是要离开他们远去的。

盘锁对妻子说：“别看他是一个傻子，可心事比谁都重。”

“留不住了，是吗？”

盘锁点点头：“他就像只鸟，只是临时落在这个枝头上，季节到了，他一定会飞走的。”

“不留了？”

“留也留不住。”

这段时间里，盘锁夫妻俩对丁丁百般照顾——因为，这样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他们早已忘记了丁丁是个傻子。

他们甚至觉得，这个总是傻笑的丁丁，其实是这个世界上一个少有的聪明孩子，也是一个少有的心地善良、善解人意的孩子。

自从丁丁住进他们家之后，给他们带来的都是快乐。

丁丁的聪明让他们快乐，而丁丁的傻，给他们的还是快乐。

在他们夫妻俩看来，这段日子，是他们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即使丁丁最后还是走了，可他还在他们的心里。

“要说感谢，我们得感谢丁丁。”当人们对盘锁说“这个傻子得感谢你们”时，盘锁说出了这番心里话。

这天，丁丁放羊回来之后，就一直坐在门前的台阶上。

盘锁过来，坐在他身旁。

过了一会儿，盘锁问：“你是想走了，是吗？”

丁丁看着天上的月亮，点了点头。

“人海茫茫，无边无际的，你到哪儿去找你弟弟呀？”盘锁说。

“他……他就在那儿！”丁丁向前一指，仿佛看见了当当似的。

盘锁也朝前看去地，前面只是没有底的黑暗。

丁丁的眼睛却亮闪闪的，仿佛前面的一切，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夜里，盘锁夫妻俩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别再拖延了，让他走吧。好在天也暖和了。”盘锁说。

妻子不吭声。

“吃的、穿的一样一样地给他准备好，还不能太重。”

“都准备好了。”

“不用担心，一路上，他总能碰到好人的。也许他这一辈子就在路上了。找弟弟？哪里去找？到底是个傻子。傻子有傻子的傻念头！你跟他也说不明白……”盘锁想到丁丁的前景，心里就有一种悲凉。

妻子说：“当初，你就不该把他领回家的。这说走，就走了……”她的声音因心里难过而变调了。

“唉，”盘锁叹息了一声，“该我碰着！”

 

第二十二章  离别

 

丁丁放羊，一直放到走的头一天。

盘锁不让，但丁丁不干。他把羊赶到一座高高的山上。

山村里的人又一次看到，丁丁面朝太阳，手舞足蹈，然后伸出双臂。

那些羊们活蹦乱跳。

春天的太阳，毕竟是春天的太阳，又大又亮。阳光倾泻在山顶上，丁丁的黑发和羊们的白毛，都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着光芒。

许多人都在看这山顶的情景。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看这情景了。

这一天丁丁早早把羊们领下山，还带到水边，在暖暖和和的阳光下，他给所有的羊都洗了澡。然后，他就领着这群羊，去了许多他曾经和羊们去过的地方。回到山村时，夕阳正从村巷的西头照耀着，满满一村巷，都是落日的余晖。

丁丁和他的羊，就这样走在余晖里。

丁丁和他的羊，走得都很慢，仿佛是在向全村人展览似的。

丁丁笑着，是全村人都很熟悉的那种笑。

丁丁上路的东西都已准备好，都装在一个大包里，有穿的，有吃的。大包可以背在肩上。当丁丁背起这个包时，很像是一个要出门远行的人。

盘锁的妻子，把瓦罐里的钱分成八份，分别缝在丁丁的八个衣服口袋里，然后仔仔细细给丁丁讲，先拆哪一个口袋，再拆哪一个口袋，因为是分八个口袋装的，丢了，也不会全都丢掉。她抓着丁丁的手，让他挨个儿摸了摸八个口袋。

盘锁的妻子，悄悄地多放了不少钱。

盘锁对丁丁说：“不要从村巷西口出去往西走，往西走，是走不出去的。只能从村巷东口出去，往东走，往太阳升起来的地方走。”盘锁知道，往东走，就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哪儿都是平坦的道，哪儿都是村庄。

丁丁上路了。

村里许多人都走出家门，或是伫立在巷边看着，或跟着他。孩子们前呼后拥地跟着。

丁丁挺着胸脯走着。

出了村巷，盘锁对大伙儿说：“就送到这儿吧，反正也送不到底的，他的路本来就没有底。”

大伙儿也就站住了。

不知为什么，丁丁一直往前走，始终没有回头，留下的是一路的铃铛声。

他走进了一片林子，再一拐弯，身影就不见了，铃铛声也渐渐小了。

这时，盘锁夫妻俩，已是泪流满面。

“真是个傻子！”盘锁说了这一句，蹲在地上，用双手捂住了脸。

丁丁一直往前走着。

走着走着，他觉得后面有什么动静，回头一看，瞎眼山羊不知什么时候跟在了他的身后。

早起，盘锁把羊群赶到了丁丁将会走过的路旁。他想，也该让这些羊们与丁丁道个别。

羊们正从草丛中涌过来。

丁丁笑了，迎住他它们，然后不住地用手轻轻拍打它们。

“我要赶路呢！”丁丁走了。

羊们跟着他。

他掉过头来，挥了挥手，让羊们立即停住。

当羊们停住后，他才又继续往前走。可是走了一会儿，他发现，瞎眼山羊还在听着他的铃铛声跟着他。

他掉头走到瞎眼山羊身旁，蹲下给瞎眼山羊说了一大通话。然后再次上路。可是，瞎眼山羊依然固执地跟着。

他走回来，向羊群走去。

瞎眼山羊掉头跟着他。

他把瞎眼山羊一直领进羊群后，用手紧紧抓住手腕上的铃铛，并竭力不晃动胳膊，使铃铛不再发出响声，直到走出去很远很远，羊群已经完全看不见了，才把手松开。铃铛声响在寂寥的路上。

远远地，他听到了瞎眼山羊的歌唱，悲凉，情意绵绵，他哭了，眼前的路随之模糊起来……

 

（节选自长篇小说“丁丁当当”系列第二部《盲羊》，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2012年1月出版）

 

>>作者简介

曹文轩，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代表作有《草房子》《红瓦》《天瓢》等；曾获国际安徒生奖提名奖、宋庆龄儿童文学奖金奖、冰心文学大奖、国家图书奖等四十多种奖项。

>>导读·鉴赏

著名儿童文学作家曹文轩所创作的《丁丁当当》系列新作，以唯美的手法，展现出诸多感人场景，让孩子们通过阅读书中小主人公的独特命运，体味出耐人寻味的深刻意义。书中对细节的着力描绘和纯正规范的语言，更可以培养孩子良好的阅读习惯，对他们形成良好的写作习惯也具有一定的帮助。《盲羊》主要描写了丁丁开始寻找走失的弟弟第一旅程。这天，在梦幻般的晨雾里，丁丁流落到了一个遥远的小山村。好心的盘锁夫妇将他收留，真心实意地照顾他，还帮他四处寻找家、寻找弟弟。为了让丁丁安心住下，躲过寒冬，他们将家中的一群羊交给丁丁放养，并告诉他这样可以挣到寻找弟弟的盘缠。由此，丁丁和羊群开始了一段情感间亦幻亦真的故事，尤其是丁丁和瞎眼山羊之间神秘和充满灵性的交流，带给我们灵魂深处的感动和启迪。这里从《盲羊》中选取四章，大家可领略曹文轩唯美的叙事写人风格和人文情怀。请在阅读时画出打动你的句子，仔细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