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林立的N城,四处是眼花缭乱、灯红酒绿的繁华,街道宽敞仍是川流不息。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的人似乎以为无法在这片土地上找到一点宁静。而实际上,N城人自信地说:“我们富裕,而我们依旧拥有蓝天。”他们是对的,也许这片蓝天是N城中最美丽的纯色风景,只是它被层叠的楼房用多种线条从各种角度分成不规则的多边形。
这种明朗、清澈的天空在城市的挤压中有着释然的感觉,你在一处多边形框中看它时,它像是上空投射下的影像,缓慢流动,深呼吸一口气,抬头屏息,是久违的美好。
细细品味N城人的话,觉得还有那么些意味。头顶的蓝天仿佛被所有的市民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并且被仔细地呵护着。这样的美,却因高度无法触及。美的面积与你所处N城的高度成正比。因N城中那些笋般的高楼,你需要站在城中最高的楼上,看到的才不是分裂的天空,那是空灵、透明,洗涤尽人心尘埃的一幕苍穹。
接下来不言而喻,在这样的城市中,穿过各种弧线的楼外天际支撑着他们的理想,以物质上的财富换来精神的富足,于是楼越建越高,只为了仰视一方纯净的天空。人们努力地工作,赚钱,依旧守住心底纯净的愿望。只是最高的楼只有一幢,而天空有一片。
有时,我们禁不住疑惑,生活是不是被我们弄得有点复杂了呢?
在乡村,楼不高,每个人都看得到蓝天,不是一隅,是一片。这种幸福触手可及。
在城市之中,天空和土地被楼宇的线条划得零零落落。用手指轻点如水的蓝,脚下站着极其坚硬厚实的沥青路,人们才逐渐发现,这种优胜劣汰健康的竞争始终适应于大多数,有时生命就是这样不断地生长的,以直线快速地接近蓝天。
我突然发现,在形形色色的楼宇高耸的N城,它的地基在所有人无法觉察的情况下缓缓地抬起,那么无畏,那么勇敢。有人向我谈论过臆想,说也许开发这座城市的人一定舍弃了很多,我一时间无法回答,就像雨要变成冰时,它必须舍弃它原本的温润、柔弱。蓝天得以合理地存在,只因为N城人最直率的坦白:我们物质丰富,精神也是,因为我们知道如何坚守,也知道如何摒弃。
N城有一处据说是欣赏月亮极佳的地方,你可以感到清冷的光辉直面着你的眼睛。那N城中最高楼宇的背后,据说在那里还可以看见太阳月亮升起下降,日夜轮回交替。
我去过一次,仿佛是一种美丽的缺憾,只因月亮始终在楼宇的一角上上下下。
(作者:广东广州113中学初二刘嘉,指导老师:王然)
点评:《月缺在西楼》把敏锐的目光投向了城市发展与环境矛盾的冲突,并对此作了有深度的思考,表达了作者既要物质生活富裕、又要精神生活丰富的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