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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空我们的心灵 (张宪) 2014-01-22 15:09:09  发布者:南枫  来源:《文学校园》2013.4

那年“五一”闲暇,我和表弟凯结伴去植物园游玩,路经湛山寺,忽然想进去走走。虽然我随父母与寺里方丈明哲长老见过几面,我对他很感神秘与兴趣,但终究他云游四方,飘忽不定,这次不敢有相见的奢望。我只想一个人去走一走。

寺里与植物园曲径相通,一边是佛门净地,一边是红尘热土,空间上倒也各得其所。于是和表弟凯相约,各适其适,我便独自一人进到这处清净之所。今天恰逢阴历十五,寺里自然少不得善男信女,虔诚地烧香,虔诚地祈愿。而于我,却是喜欢在悠远空灵的佛教音乐中闲步于幽转的回廊和清矍的松柏之间,偶而,会碰到小和尚在庭院的石凳上讲经学,启迪众人,也别有一番意趣。

不经意间走到一“客堂”(办公室)处,恍听明哲熟悉的声音,淡闻一股墨香,又见门上有一“推”字,便推之而入,不想巧遇。

明哲鹤发童颜,朗朗而笑。原来他明日便要启程赴韩国参加中韩佛教文华交流活动,今日正在挥毫泼墨,题写明日携带之礼物。见他写字,倒也是一番别样风景。只见云卷云舒,行云流水,刚劲中透着几分仙风道骨,与之谈兴所至,他忽然停下来,裁定几尺宣纸,饱蘸浓墨,挥毫而成一遒劲洒脱的 “平”字。“平”是明哲最为认可的人之生命与社会结构所应尊崇的几种理念之一,他将“平”字阐之为“厚德载物、中正平和、祥安睦和、包容宽厚”,仔细想来,似乎与“和谐”二字有“异曲同工之妙”。他要将“平”字赠与我,旁边的僧人忙取来印章盖上,此枚印章竟然是第一次使用,实是有缘。盖罢,僧人又取来一方大印,盖定却是“海印天镜”四个字。明哲说这四个字是他在五台山打坐而得的,我问他:“打坐多长时间?”明哲答:“五十年,一百天。”再问:“海印天镜怎解?”答曰:“禅意,不可说。”话毕,他若有所思,笔落处却是一个大大的“禅”字,看来圆润通透,原是一笔呵成。众僧皆称“好”!明哲呵呵笑定,竟然一再谢我,说道,此“禅”字乃刚才一念之意,再也不会写出第二个“禅”字了,遂命旁边的僧人取来相机照影留存,并说这个“禅”字将成为他赴韩国携带的最尊贵的礼物。

及至辞别时,明哲又赠我两字“放下”。抱着这两幅字,转回廊,走小桥,便移步到与此相连接的热闹喧阗的植物园,七转八转,在钓鱼池边找到了我的表弟凯,他和许多孩子正在垂钓池子里放养的小金鱼。饥饿的小金鱼“放不下”诱人的饵料,成为他们小桶里的“战利品”。我一时不忍,劝凯“放生”小金鱼,没想到兴致正浓的凯一口回绝:“不,我要回家用食物喂它们。”

凯心中“放不下”小金鱼,是因为小金鱼会给他假日里的生活带来丰富多彩的体验,他为它辛勤地换水,精心地喂食,白天欣赏小金鱼游弋的曼妙,晚上牵挂小金鱼的寂寞,几尾小小的金鱼给他的假日带来了无限乐趣,也带来了烦忧。是啊,他放不下的岂是金鱼,分明是金鱼给予他的愉悦和忧愁。也许,这就是我们的人生,而用一份淡定与从容去“平”和地去应对生活中的忧与乐、失与得,也许这才是“放下”的真谛吧。

(作者系山东青岛二中高二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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