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亦周,男,15岁,江苏省海门中学附属实验学校初二(10)班,任班长,校学生会主席。曾在《少年博览》《初中生世界》《扬子晚报》等各级报刊上发表文章20余篇,在各级征文比赛中也多次获奖。
>> 获奖理由
他的作文语言朴实流畅,生动幽默,能把平常的校园生活构思成故事,真实地展现出花季少年成长的足迹,给人留下一片阳光。这为今后的创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 代表作选
暗 香
据教室和办公室“双重间谍”小青的最新小道消息,注意,是“最新”哦,谁叫小青是我的死党呢?他说,老花在办公室的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哼唱《暗香》,就是那个跟沙僧同姓的歌手唱的那首歌。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这一位本身教政治但又痛恨政治,本身不爱唱歌还曾经在班里狠批当代流行歌坛,自诩好同志的花老师,居然也会唱《暗香》?
一
“花——韡——”,我盯着分班告示上的“班主任”一栏,愣住了。
好奇怪的名字呀!
会是他吗?——风流倜傥,潇洒无比,迷倒一群的帅哥?又是他吗?——冷酷到底,高大威猛,令人痴狂的猛男?突然,从办公室里蹿出了一个又矮又胖、戴着眼镜、走路还稍微扭着屁股的老师,他头发薄得像被擀面杖擀过的面团,硬生生地贴在了头皮上,那脸却圆得像一个汤圆。笑起来,一、二、三,三个下巴!恐怖——美梦顿时被惊醒——不会是他吧?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最不想得到的,你却逃也逃不掉。于是他——有着让无数人浮想联翩的名字的这位同志,不幸地,成了我们的班主任。这也难怪,看到他的名字,谁都会很自然地把他和“花荣”“花木兰”等千古风流人物联系在一起,失望也是理所当然的。同学们赐他外号——老花,不可知其原因——也许是他思想保守且陈旧吧?又也许是他穿着打扮比较老套吧?再也许是他给我们的打击实在太大,同学们没有经过慎重地思考胡乱取的吧?反正叫得顺口也就没有必要追根究底了。
二
嘘!别出声,老花睡着了。自习课上,老花值勤看班,但眼皮打架实在激烈,于是干脆趴在讲桌上睡。狡猾的他还用一张《扬子晚报》的“娱乐版”作掩护,但殊不知,那震耳的鼾声已响彻整个教室,彻底地暴露了他的行为。
有些同学乘机开始窃窃私语,甚至有一女生肆无忌惮地把新买的周笔畅的海报举起来炫耀,被两男生抢去,最后一去不复返了。
我在纳闷,用“蓝天六必治”刷牙的老花,不是常常把那句“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挂在嘴边的吗?今天怎么萎靡不振了?同桌推了我一下,偷偷地说:“老花其实没睡,没看见报纸上有一条缝吗?”有道理,我连忙假装用功起来。
所有同学都终于熬到了下课,我们早已按捺不住,兴致勃勃地揣测起老花睡觉的原因。阿毛说:“老花一定是昨晚和他女友花前月下去了。哎,有了女朋友就不要我们了!”
“才不是呢!”女生小丹眉飞色舞地说,“照我说,他是连夜排队去买JAY的《十一月的肖邦》,呵呵。”顺便,她还向我们展示了这张传说中的CD。单看海报,我觉得一般,但我没敢说出口,怕遭群殴。
圣哥摸了摸下巴,冒充福尔摩斯,严肃地说:“非也——小丹,你难道不知道老花讨厌流行音乐吗?我看是——”
“什么?”众生急切问之。
“欲知详情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切——”众生晕倒一片。
老花为何而睡?针对这五花八门的种种猜想,基本可分为这三类:1.为情所困;2.被人逼债;3.CS通宵。女生小文实在看不下去了,她不能眼睁睁地任我们胡闹糟蹋老花的人品。于是一句响亮的“STOP”扑面而来,然后小文力排众议,道出了事实的真相。
昨晚,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外面大雨倾盆,狂风呼啸,一切的一切注定这是一个不寻常的夜。老花早已酣然入梦。北京时间23:58,老花的小灵通突然响起,原来是女生宿舍的一女生肚子疼。情急之下,她竟忘了“120”的求救电话,于是就只能打给老花。
老花想都没想就是一个“鲤鱼打挺”,第一下没成功,还来了第二下。然后喝了一口没喝完的咖啡,披上外套,甩头就走。
雨下得更大了,老花骑着那辆修过N次、又舍不得丢掉的烂车,以最快速度向女生宿舍骑去。可怜的老花居然没穿雨衣。
仅仅过了3分15秒,老花便赶到女生宿舍。我想不通,老花有如此惊人的爆发力和腿部力量,怎么就在运动会教工男子100米中跑了垫底呢?
这时的老花简直就是只落汤鸡。女生们个个欣喜若狂,像盼到了“救星”。老花急忙掏出随身携带的“止痛药”,递给她们,然后一人跑到阳台上连打喷嚏。
老花的喷嚏声和雨声一起在宿舍楼间回响,他成了女生们心目中真正的英雄!
听了这一段,所有同学都感动得热泪盈眶。小丹还抱住小文一起痛哭流涕。
我知道老花为我们班整日操劳,是累了!
三
那几天班里掀起了一股上网热,打游戏的打游戏,聊天的聊天,造成了我班学习成绩直线下降。老花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通过明察暗访调查到一批以小宇为首的游戏迷。可谁知,经过严刑拷打,一个不招,还个个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老花不甘心呀!
于是老花找来小宇,眼睛破天荒地眯成了一条缝,好声好气地说:“最近有没有打游戏呀?”
小宇毫不领情,想:你又没有证据,我来个死不认账!于是头一横,说:“没有!”
老花猛地一拍桌子,这是他的招牌动作,眼珠上像装了弹簧,眉毛成了倒“八”字,显出一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的样子,大声吼道:“约翰已经全招了,你已经逃不掉了!”说着拿出一盒录音带,放在手里抛来抛去,向小宇展示着自己的战利品。
见老花气势逼人,小宇有些颓唐了,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信!”
“你不信就不信,到时候把这带子放给××听,只要她信就行!”
小宇他妈是出了名的打巴掌不见痕、捏人不见青块的人。小宇一听,自然是汗如雨下,然后就沉默不语了。
老花见小宇还倔强着,便拿出小灵通,胡乱按了几个键。
“啊,别——”小宇低着头说,“我招了,我全招!”
然后老花气势汹汹地目送落魄的小宇走回教室,回过头终于难忍心中的狂喜,拍着胸脯在办公室门口一个劲地傻笑!
接着老花又用同样的方法使另外几个漏网之鱼也招了。至此,这一宗“上网连环案”全部告破。
事实上,约翰压根就没有跟花老师说过什么。
这一过程中,老花用了“苦肉计”“先礼后兵计”“反间计”,最后劝他们“招为上计”。同志们,要反思,知道我们输在哪儿吗?现在的老师不看教案了,看上“兵法”了。
后记:我终于明白了老花为什么唱《暗香》了:老花那朵其实不老的花会永远绽放在教育的岗位上,无私地散发着自己的清香!
睡在我下铺的兄弟
刚来到“江海风情园”,还来不及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就要分配床位,我拿着号牌在营房里找了一大圈才找到——唉,怎么是张下铺?本人喜欢居高临下的感觉,更何况上铺的兄弟晚上如果一不小心尿了床,我不就遭殃了吗?于是,我一溜烟蹿上上铺,将我的东西摊满了整张床,随后又潇洒地扮起了“睡美人”。哼,看原本睡这铺的老兄拿我怎么着!结果——他不幸地成为了我下铺的兄弟。
傍晚到洗漱的时候了,躺在床上的我顺势将手往下一伸,两根手指里夹了一片口香糖,对下铺的兄弟吆喝:“喂,老兄,帮我打盆水。”他也毫不客气地拽下我的口香糖,拿着两只脸盆迅速地走了出去。唉,现在的人呀,就是要给点好处办事才有积极性呀!
一会儿,他捧着一只倒满热水的盆进来了,我兴奋得一下子从上铺跳了下来,与他连连握手,不住地说:“兄弟,辛苦你了!”他却不屑一顾,自己享用起热水来。我想:他一定自己洗完后再帮我打去。我看着他慢慢地洗完,钻进了被窝,似乎全忘了我的要求。要知道,我是送过礼的呀!碍于面子,我迟迟没有开口。可这时,下铺的兄弟却开口说话了:“唉,你还洗不洗呀?”“当然洗了!”我觉得他奇怪。“那你为什么不把水端进来?”“我……”我快要气疯了,眼睛瞪得赛铜铃。下铺的兄弟见这架势,居然毫无惧色,还振振有词:“你可别怪我,你说让我打盆水,又没说让我端进来,你的水在门外哩!”这老兄是真愚还是假愚呀?……
就这样,我在寒气未退的初春,擦了把冷水脸,洗了个冷水脚,却似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哇!
晚上从没在外过夜的我们,期待那熄灯后眼前一片漆黑的喜悦。我们对着手表进入倒计时:“5、4、3、2、1,熄灯!”顿时,整个风情园一片漆黑。可再看看这个营房,霎时间“星光灿烂”,手电,激光灯,荧光棒,把营房照得灯火通明,这可把看班老师急坏了。要知道,这几位老师平日在家,都被各位“师母”看得死死的,今日难得轻松,正准备聚在一起“叙叙旧”。于是几位老师齐声高喊:“安静——”顿时鸦雀无声。几位老师还不肯就此罢休,又搞起了巡逻,这“咚咚咚”的脚步声弄得我们忐忑不安。
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沉寂:“老师,我做恶梦了,我好怕怕!”——咦?这不是下铺的兄弟吗?几位老师一听,立即匆匆赶了过来。得知受了蒙骗,火冒三丈,气呼呼甩袖而去。
他们刚准备“收工”,又有人捣乱!这回招惹来一位最凶的老师。不知怎么的,下铺的兄弟听着渐近渐响的脚步声,怪叫一声:“老师,你好帅!”营房里顿时爆笑一片。说实话,我气都快笑岔了!嘿,一边猜想着下铺兄弟那一刻幽默地“奴才相”,一边脑海中不禁泛起一句话:人,不可貌相啊!
夜深了,老师也已离去,我们上铺的几个人正玩得欢呢,突然,我想到了下铺的兄弟——他怎么没有声音了呢?于是,我轻手轻脚地爬了下去,稍稍推了推他说:“兄弟,咱们一起玩儿?”可没一点儿反应。真令人意想不到啊,刚才还如此调皮的他,竟然睡着了,一只脚还耷拉在铺被外。听着他那匀称的呼吸,借着星光隐约间发现他嘴角泛起的那丝满足的笑容——我,乐了!
下铺的兄弟,祝你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