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楚瑶,女,浙江省嘉兴市秀州中学高二学生。现为浙江省少年作家协会会员,校秀州文学社副社长,已在《南湖晚报》《少年作家》《语文周报》等报刊发表习作10余篇。曾荣获首届及第二届全国青少年冰心文学大赛银奖和金奖。
>> 代表作品
1.《我是伟人》 2.《不灭的灵魂》 3.《我们会过得很好》(诗歌) 4.《最美丽的白菊》 5.《有你相伴》等。
>> 获奖感言
当回程的火车出发时,手机响了起来,声声的告别,一句句后会有期,我终于侧着脸哭了。我记得最后一天干杯时我们的笑容,我记得我们每一个人的梦想,我记得我们聊到凌晨也不愿离开的场面,它们都是封存在金杯里的奖品。这一切,是“叶圣陶杯”大赛给的机会,也是我不会忘怀的感动,是我一辈子会珍藏的奖品。
如果此行,我真的在等待戈多,那戈多就是这万般思绪,就是热爱文学的朋友们带给我的一切!
>> 佳作选登
王大妈
“又来了一群人。”我望着村口的大路。
“算了算了,随他们去吧。”翠花说完,就转身跑去接待那群人。
不记得这是第几批了,来到这个村,拜访王大妈似乎成了城里人的新爱好。
城里来的那一群人,他们把开来的小轿车停在了村口的大路边。那些被小轿车弄得飞扬的尘土还没完全落下,那群人已经在翠花的指引下踏进了王大妈的家里。我望着那些高档轿车,那群拎着大小礼盒的人,暗笑,那些大腹便便的人,油光满面,愚蠢无比。
他们来的目的,很简单。男的,西装笔挺,问前途;女的,淡妆浓抹,问姻缘。当然,有时候会有几个孩子,问学业,会有几个青年,问未来,会有几个老人,问寿命。总之,王大妈的一张好嘴把自己说成了活神仙。她甚至还拿自己的儿子做广告,她说,因为她的仙术高,所以她的儿子才会是弱智,这就是仙界的众生平等。可事实上,王大妈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妇。
王大妈在我10岁那年成了寡妇,丈夫死后她一个人照顾弱智的儿子冬至和童养媳翠花,这一切本值得村民们同情,可是王大妈为人蛮横跋扈,小肚鸡肠。所以村里的人大多都不太理她。而在我看来,翠花更值得同情,因为她真的很可怜。
翠花是我的好朋友,在她6岁的时候就被卖到村里来,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叫什么,只记得自己叫小翠,爸爸妈妈很疼爱她。就连她是怎么被人贩子拐骗来的,她也不记得。在那时候,我就和她成为了好朋友,她被叫作翠花,而我叫杏花。我们一样大,却有不一样的命运。
在我10岁那年,村里来了一批青年,妈妈说他们是帮助致富的技术员。于是,村里的田开始被积极利用了,大棚建起来了,各种温室高价水果开始试点种植。秋天的时候,枯叶吹落,也吹来了片片金黄的丰收。即使在大冬天里,温室里也可以运出鲜红的草莓和鲜艳的花儿,沿着村口的大道,开向附近的城镇。总之,在他们来到之后,我们的生活都好了。田里没有牛了,家里没有井了,割麦机和拖拉机成了每个农民都会操作的机器。就连我,也可以背起书包去上学了。
可是这样美好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在翠花身上,即使村里的孩子都陆陆续续去上学了。因为王大妈开始自称通灵,为别人看起手相,算起命,而翠花必须要照顾冬至,照顾那个跑出去就回不了家的弱智,照顾那个动不动就打骂自己的弱智。
于是,这样的生活,翠花从6岁过到18岁。
我等着,等着,等到那群人满脸喜悦地离开,等到翠花来吃我18岁的长寿面。傍晚的晚霞染红了整片天空,笼罩了这个小小的村庄,似乎想散去所有阴霾。
翠花安静地吃完面,我安静地听她说今天的故事。
“今天来的是三个大老板,他们带了各自的一个儿子。”
“看样子,那三个儿子和我们差不多大。”
“嗯,他们今年就要考大学了,是来问考不考得上的。”
“哦?王大妈是怎么回答的?”
翠花没有回答我,只是举起了一根手指。
“什么意思?”
“她告诉那群人,天机不可泄露,这就是最好的提示。”
“那一根手指,算什么提示?”
“如果只有一个人考上了,就应验了。如果只有一个人没考上,也应验的。如果没有一个考上,或者没有一个不考上,那也应验的。”翠花慢慢地说道,这些对她来说已经是小技巧了。
“真绝!”我感叹。我早就说过,那是一群愚蠢的人。
“不想听听那三个老板问了什么吗?”
我摇摇头,无非是问事业的,问怎么样才可以赚更多钱。而那些回答也不过是模棱两可的东西。
翠花要走了,她跑出院子,带着我的旧书。
她忘记和我说生日快乐了,就像她忘记了十六年前的一切,不是故意的,可就是这样忘记了。
王大妈,束缚住了一颗求知的心,可是却没有蒙蔽她的眼睛。
而,那一群又一群的人,自己将自己的心束缚在所谓神灵鬼怪上,那对眼睛就好像摆设。
>> 小作家评小作家
文章的主旨并不深奥,但作者视角敏锐,思路清晰,语言精炼,对景物人事的叙述贴切到位。她选取典型事例,通过真实、生动的气氛烘托、情境描述、人物语言、场面刻画等等,揭露了物质社会中人们精神世界的空虚和愚昧。结尾处犹如画龙点睛,提升了文章的思想深度。
(张牧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