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烨 著名文学评论家,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教授,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会长,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在当代文学的理论批评方面做出了卓著的贡献。国务院特殊津贴享受者。 主要著作有《文学观念的新变》、《文学新潮与文学新人》、《批评的风采》、《文学论争20年》、《赏雅鉴俗集》、《观潮手记》、《热读与时评——九十年代以来的长篇小说》等,曾主持主编《小说文体研究》、《中外著名中篇小说选》、《二十世纪末中国文学作品精选》、重点项目《中国年度文情报告》、“年度中国文论选”、“年度中国文坛纪事”等,参与著名长篇小说品牌“布老虎丛书”,编辑出版了大量高层次的理论著作和有影响的文学图书,推举了许多著名作家。特别是关注青春文学,培养青年作家,在文坛颇负盛名。
白烨:做文学与时俱进的见证者
来源:中华读书报 舒晋瑜
有评论称白烨为“80后的文学保姆”。的确,白烨诸多评论文章中,不乏有80后作家;在他主编的图书中,更有不少80后的优秀之作;在各种论坛或作品研讨会上,也常见他条分缕析力荐某部作品;而不同场合的遇见,他也会热情地向媒体或作家朋友推荐关注80后作家。
作为当代文学研究会的会长,为什么如此“钟情”80后作家?白烨的解释很简单:80后作家作为一个群体,他们所显示出文学上的成就以及聚集起的力量已不可忽视;这些年轻人,他们热爱文学,但不像我们当年爱得那么纯粹,一旦有比文学更多的诱惑,他们很有可能放弃文学。这个时候,给他们一些有益的引导和建议,有可能帮助他们在文学道路上坚持下去。我当年写文章的时候,也曾经找过一些老评论家,希望得到他们的指点。现在我已经“混”到当年我寻求帮助的评论家的位置,感恩的同时,我还应该去帮助那些像当年的我一样的作者。无非就是辛苦一些,多看点书,多写些文章,很有可能就改变他们的命运。
白烨的帮助,可不仅仅付出时间和精力的去看、去写。出版人兴安带来80后女作家鲍尔吉·金娜的一部作品,白烨看后觉得金娜的作品语言灵动,叙事成熟,很有文学上的潜力,慨然应允作序。后来金娜的作品在北京召开研讨会,邀请白烨参加,他又欣然前往。去了以后才知道,事先邀请过几位评论家,别人都没答应,就他应了。他说,自己的出场,不是作秀,而是对作品有切实的体会和感悟,确实有话要说。
这还只是开头。半年之后,白烨在和平里街头正走着,突然听身旁有人喊:“
还有一位沈阳的80后女作家沈诗琪,当模特半途而废,后来去酒吧做陪酒女郎。写了一部书交给博集天卷图书公司。图书公司请来白烨判断此书的价值,白烨看后觉得她的作品很有独特之处,作序《北京的朝酒晚舞》,图书顺利出版后,沈诗琪的父亲看到白烨作序,大吃一惊。他和女儿的关系向来紧张,偶尔打电话,问沈诗琪做什么,沈诗琪说:“写小说。”父亲不相信地斥问:“你还写什么小说?”他把小说看得无比神圣,压根不相信当模特的女儿居然会去写书。他先看了白烨的序,再回头看女儿的小说,对女儿刮目相看,当即飞到北京向女儿道歉,从此父女和睦相处。
当年,他力荐蒋峰、南派三叔加入作协。可是作协里有一条规定,要求单位推荐。恰恰这两位80后作家都是没有单位的。白烨就建议中国作协放宽条例,后来他们顺利加入作协。而中国作协对80后如此看重,在各项政策上倾斜,也与白烨当年一篇内参被有关领导重点批示不无关系。他在内参里谈到当下文学的三分天下,并对网络文学的发展提出建议。很多建议后来被作协采纳,更多的80后作家慨叹写作环境得以改善的时候,大概不明就里,而白烨才是幕后的推手。
其实,白烨力荐80后作家,早在80年代就开始了。1984年,他评铁凝的文章在《人民日报》发表。而当时的铁凝当时就是80后女作家。2010年11月,白烨当选为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会长。同时,作为《文学蓝皮书:中国文情报告》、《中国文坛纪事》的主编,十余年来参与并见证着中国文学的变化与成长,对于新世纪文学前所未有的多样性、复杂性和可塑性,他有怎样的见解和评判?近日,本报记者专访白烨。
读书报:《文学蓝皮书》自2003年出版,已经走过十年历程。见证了中国文学十年进程,在编著过程中,您是如何梳理其发展和变化的?
白烨:《文学蓝皮书》2002年以“中国文情报告”的题目在社科院作为重点项目立项,2003年正式出版,于今已整整十年。“文变染乎世情,兴废系乎时序”。当代文学的发展与演变,一直跟政治、经济、文化等总和构成的社会生活的不断变异密切相关。文学的问题,必须放置于这样的一个大背景下、大环境中去考量和观察,才能确知其演进的走向及其背后的动因。在每年的《文学蓝皮书》里,都有一个我执笔撰写的“总报告”。在这个“总报告”里,我会就当年文学的发展状况在宏观层面上的倾向与问题等,作一个大致的梳理与概要地论析。10年来的文学发展,这个“总报告”连缀起来,就可勾勒出一个基本的走势与轮廓。
读书报:《中国文坛纪事》从1999年出版,在文学界已有广泛认可和影响。今年最新出版的《文坛纪事》,着力点在哪些方面?
白烨:《中国文坛纪事》属于年选类图书,当时的考虑是,每年都有出自不同人主编、不同出版社出版的许多作品类的选本,但文坛的发展变化已经越来越泛化和分化,每年都有很多重要的文学探讨,文学论争,文学官司,还有一些焦点话题与热点现象,这些并非作品创作的现象,虽然都在创作之外,又在文坛之内,应该有一个时文选编图书,以更为全面而鲜活地反映文学的年度演变情形。基于这种想法,从1999年开始选编《中国文坛纪事》。“文坛纪事”因要从全年的各类文章中选文,这就要求从年初到年末,既要密切跟踪文坛动向,又要不断进行梳理与淘选,找出更有代表性的反映年度特点的研讨与论争,现象与声音,焦点与重点,等等。这本书中也有一些需要编纂与撰写的文字,如“年度文坛大事记”、“年度逝世文学家”等。这两个资料性的年度资讯,是这本书所特有的,这些都需要用心用意而为。
今年编《中国文坛纪事》,已经有一些焦点性现象的梳理与意向性的重点,莫言获奖引起的中国经验的探讨,青春文学新变与青年作家的成长,阅读的持续变化与分化带来的相关问题,等等,可能都会得到应有的关注与反映。
读书报:您认为青年创作面临怎样的问题?
白烨:基于我多年的观察所得,我觉得以“80后”为主的青年作家群,和别的代际作家区别较大,问题也较多,需要在相互走近和彼此互动中,增进理解和相互影响。还有,“80后”们所置身的社会环境与文化氛围,日趋丰繁复杂甚至暧昧难辨,而他们所具有的经验与能力,在应对这种复杂与暧昧时,常常显得简单和稚嫩,这使他们的成长,不仅不很顺遂,反而更添困惑,更具难度。作为他们的文学长辈,我们有责任以我们的方式和能力,去帮助他们,以使他们减少迷茫,添加清醒,增强自信。近年以来 “80后”虽然日益得到人们的关注,但从文学领域来看,因为他们更多地依赖于网络平台,存身于图书市场,仍与主流文学或传统文坛有所分离,甚至不在主流文学批评的视野之内。“80后”与传统型文坛之间,需要有评介与批评的“中介”与“中转”,起到沟通联系,传布信息的作用,以使“80后”了解和走近传统文坛,传统文坛认识和吸纳“80后”。
我在与“80后”的接触中,受过许多累。包括顶撞、误解等等,但也受过许多惠,如撞击、启迪等。我觉得就是本着文学前辈与人生长辈的责任,说该说的话,办该办的事。至于能起到什么样的效果,可先不去管它。我相信,只要降低姿态,平等对话,相互之间还是可以相互走近,彼此理解,并发生一定的影响作用。
读书报:您如何评价自己的评论风格?觉得对自己评论形成干扰的因素有哪些?
白烨:我的文学评论,自我检省起来,觉得数量不少,成绩平平,风格也并不怎么鲜明,在作家作品评论方面,我信奉鲁迅所说的“好处说好,坏处说坏”的批评精神。这句话在现在能够做到的,只是“好处说好”了。这跟自己的相对温和的批评习惯有关,也跟批评领域已经形成的风习有关,还跟整体的文化氛围有关。
我觉得我这些年的文学研究与文学评论,在文学现状研究和年度文情考察上,初步形成了一些特点,这就是在宏观层面上对一些倾向性问题的梳理与把握,以及对新的文学群体、新的文学现象的关注与捕捉,等等。
总体来看,在当下的文学批评领域里,仍然很难做到“实话实说”,这是文学批评中的最大问题。这个问题的造成,也不是单方面的。
白烨:文学的保姆
解玺璋
我是从朋友的留言里得知白烨的文章刺痛了韩寒的。本来想找白烨的文章看一看,可惜,他已经把自己的博客关了。就像一个本分、老实的人,不小心得罪了一个青皮、混混儿,人家打上门来,撒泼骂街,惹又惹不起,只好悄悄地关门,远走他乡。
难得的是,韩寒在他的博客里保存了白烨文章的只言片语,总算让我看到了白烨的一些蛛丝马迹。直觉告诉我,这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这或者给白烨一个教训,对于那些不知趣的人(我在用这个字眼儿的时候曾经有过犹豫),未可全抛一片心呀!你把热乎乎的心捧给他,他却向你吐口水。鲁迅先生就曾有过同样的遭遇,他曾经天真地相信,青年是一定胜过老年的,但是,却也遭了青年人的暗算。
白烨是有长者之风的,换了鲁迅,很可能就“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了。无论如何,年轻不应该是一种特权,无论你是撒野还是撒娇,或者兼而有之,都是没道理的。以韩寒的开通、豁达,似乎不会因为白烨的这几句话就恼羞成怒,现在怒了,也许有别的原因,他自己不说,我们也不便猜。
其实,白烨一直是“80后”(对不起,我还要用这个概念,虽然我也反对以年代为作家分类)写作的拥护者和支持者。前年夏天,中央电视台《读书时间》要做一期节目,内容就是讨论“80后”写作的问题。他打电话邀我一起参加。就在那天,他把李傻傻、春树等几位“80后”作家介绍给我。给我的感觉,他对“80后”作家,了如指掌,说起他们每个人的特点,如数家珍一般。他有包容各种作家和写作的胸怀,这在文学评论界和学者中是十分难得的。那天他几次谈到,对“80后”写作,应该取一种宽容和理解的态度,不能不负责任地简单否定。“80后”写作渐成气候,和白烨的支持、推广是分不开的。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居然有人以怨报德,是我无法想象的。
我和白烨认识很早,是很多年的朋友。在我看来,他是个待人诚恳,做事认真的人。我们一起在外面开会,有很多次,别人都去玩儿了,他却留在房间里看稿。很多青年作家的处女作都是经他看过之后才问世的。我不知道,他每年得拿出多少时间和精力做这件事?他恐怕也没计算过,但绝不是个小数。那些受过他恩惠的作家是应该心存一点感念的。至于我,也要谢他。为了工作,我经常向他打听作家们的创作情况。我能及时了解作家们的动向,白烨是帮了大忙的。前几天我们在街上相遇,他还极力向我推荐一位陕北作家呢。
白烨的身份有时是很难确定的。我们认识的时候,小说的价钱并不算高,但文学的地位还是很高的。那时,他正供职于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陆续推出过一批很有价值的经典文学作品。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有《杨绛作品集》、《史铁生作品集》和《余华作品集》。他还策划出版了《中国现代散文精品文库》、《世界散文随笔精品文库》和《台湾散文名家名品丛编》,这些至今还是我案头的常备书,闲了便随手翻翻。他是个文学评论家,也是个职业出版人,他选编的书体现了他的眼光、见识和品位。
时光流转,很快的,文学便需要振兴了。小说的印数日见其少。这时,白烨和他的朋友们向读者贡献了“布老虎”丛书。经过短短几年的努力,他们倾心打造了一个知名的文学品牌。最近这十来年,相当一部分受到社会舆论关注的作品,背后都有白烨的身影。他对文学的敏感,常常使他能得风气之先。他又是个学者,研究新的文学现象是他的本行,许多文学现象的命名都和他有关,他是许多文学现象的始作俑者。前几年我们和《北京文学》共同举办过一次女性文学研讨会,为了区别于以往关于女性文学写作的研究,白烨还贡献了“她世纪”这个概念。有时候,对作家来说,这样的概念也许毫无意义,但是,对于研究者来说,却需要概念以整合、归纳一些现象。
前些年,我还在做报纸副刊的编辑,请他写稿,没有不应允的。有时要得很急,他也很少一口回绝。这两年,他主编了《年度中国文情报告》,这是近年来他一直做的《中国年度文坛纪事》的深化和发展,它使得这些年许多媒体热衷的“年终盘点”,变成了学术背景下的归纳和梳理。能把这件事做好,做出规模,我想非白烨莫属。别人不是不能,多数还是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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