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简介】
曹敬辉,笔名曹灰子,男,生于1986年,山东省郯城县第二中学2005级毕业生,曾担任校学生会主席、文学社社长,在“ 叶圣陶杯”全国中学生新作文大赛中获得首届“全国十佳小作家”荣誉称号。后考入山东省艺术学院。中学时代即在《中国校园文学》《语文报》《中学生》《中国教育报》《中国少年报》《散文诗》等全国40余家市级以上报刊发表习作300余篇(首),获奖60余次。有多篇作品入选《中华诗歌精选》《2004年中国年度高中生作文精选》《高考自选文体作文大全》等书。其散文《最后一朵玫瑰》被《全国优秀作文选》发表后,编入高中《语文》(苏教写作)第三册。其书画、篆刻习作亦多次获奖、发表。近两年多次被评为省、市(地)级优秀学生干部,三好学生。《中国中学生报》《山东青年报》《课堂内外》等20余家报刊为其做过专版、报道或封面推介人物,临沂市电视台曾为其做过专题。 高中毕业后考入山东省艺术学院戏剧系。
【成长之路】
一个让老师敬佩的学生
山东《临沂广播电视报》记者 万 源
瘦瘦的身材,清秀的面容,椭圆形的眼镜后面是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如果不是事先了解,真难相信这个正在读高中的大孩子已经是全国校园文学界小有名气的小作家了。
曹敬辉出生在郯城县一个叫作田哨村的小村庄里。曹敬辉说,他爱上文学是受了妈妈的影响。曹敬辉在一篇文章中回忆:“小时候,我特别调皮、好动,常常今天把瓶子扔了,明天又把手表拆坏,还喜欢把电视机和录音机打开听一下声音,又关上,再打开……那年妈妈养着一如小鸡,有天我抓住老母鸡就跑,想让它表演飞翔,引得小鸡们跟着我追。等妈妈发现时,已有好几只小鸡惨死在我的脚下,我并不想踩死小鸡,只是好奇为什么鸡有翅膀却不会飞翔。”
为了让精力旺盛的儿子不再淘气,把聪明用在一些有意义的事上,曾当过民办教师的母亲就引导小敬辉看书认字,并给他买来很多有趣的小人书。曹敬辉慢慢地沉迷在书中那一个个奇异的大千世界里了。
上学后,曹敬辉优一如既往地喜爱读书,书读多了,他的脑海里便有了长大后也要当作家的念头。“这个念头是持续不断的,有时像潮水一样,浸湿了我少年的天空。”
1997年,11岁的曹敬辉在湖南《小天使报》上发表了处女作“童年”。
初次的成功像一次来自圣殿的奖赏,从此以后,“每逢周末,我便独坐在窗前,笔尖触纸,沉浸在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却波澜起伏的写作之中。有时灵机一动,文思泉涌,下笔千言,一挥而就。但我数时候却是为寻找一个合适的题目或一个恰当的字眼而绞尽脑汁,搜破肚肠。”
曹敬辉告诉记者,高中学习虽然紧张,但只要把握好度,写作也不会耽误学习。人有了追求才会有激情的前行。“我不过是把别人上网、逛街的时间用在了写作上。”
天道酬勤。这些年,曹敬辉取得了让同龄人羡慕不已的成就。2004年初,他又获得了全国最具影响力的中学生作文大赛――第九届“雨花奖”一等奖(高中组)
第九届“雨花奖”颁奖大会设在令千万学子仰慕的北大校园内,来自全国12个省市自治区的少年英才济济一堂。“站在领奖台上,许多镁光灯照得我几乎睁不开眼。我的内心充满了喜悦,也充满了压力。”
曹敬辉的压力既有来自自我不断提升的抱负,也有来自父母、师长对他的殷切期望。曹敬辉说,他在郯城二中这个大集体里得到了上上下下的帮助,特别是徐祇建校长,“徐校长是位很和蔼的好校长,对学生从不摆架子,他经常教导我一些做人的道理。”
有才华、学习好的曹敬辉不但得到了上至校长下至班主任的喜爱,也赢得了周围许多老师的钦佩。曾有一位老师开玩笑:咱们发表篇论文费了劲,你看曹敬辉,一会儿在这儿发一篇,一会儿在那儿发一篇,一点儿也不难。
小时候纳闷鸡长着翅膀却不飞翔的曹敬辉最喜欢“飞翔”。他喜欢那种让灵魂不断得以提升的思想上的飞翔。
“在思想的疆域里,我用文字去飞翔。母语永远是一座磨幻的迷宫。智慧的缪斯啊,请赐我以灵感和想象,让我的一生永远在思想的天空上飞翔,飞抵那理想的彼岸和家园……”
【写作自白】
我的文学梦
又收到几位读者的来信,其中有封辽宁一个女孩寄来的,她说,早读过我写的诗,以为我是三四十岁的人了,直到现在才知我们是同龄人……信写得很友好、感人,也很真挚。读着她的信,翻开这两年多来发表的剪贴本,思绪不由飘向了我那遥远而又清晰的文学梦。
初学写作,正读初一,尽管当时还不是很会舞弄文墨,但还是在一家杂志发表了一首小诗。也许是受于是之“心著诸竹帛者皆为文学”的影响。那里,我的脑海里便有过长大要当作家的念头,只是念头而已,但是这个念头是持续不断的,有时像潮水一样,浸湿了我少年的天空。随着自己考入了一所远离家乡的中学,我也就离开了那片寂静的土地,那些孤独的茅草屋。到了喧嚣的城市,才发现我只是文学原野上的一株自生自长的稚嫩的小草。
但我仍坚持着,热爱着文学,每逢周末,在别人陶醉在热闹之中的时候,我便独坐窗前,笔尖触纸,沉浸到表面浪静风平,内心却波澜起伏的写作之中。有时灵机一动,文思泉涌,下笔千言,一挥而就。但多数却是为寻找一个合适的题目或找到一个恰当的字眼,而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往往呕心沥血成一小文,再经三遍、五遍地推敲、修改后,方才定稿。
平日里,我总是默默地去翻找那些投过稿子的报刊,每当不疑难问题的刹那,倏地得知自己的文章刊登的消息或收到样刊时,一股冲动的血液便立时涌上脑妹,不管自己的文章被安排在什么位置,只要登有自己的文章,我就会将其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细细品读。但有时候甚至一连投出十几篇稿子,篇篇都如风筝断线,这时我就更要求自己多读、多写、多积累,才不至于让人生出现更多的这种尴尬。
几日前,学校大休,闲着没事,背着画板逛街。恰遇初中时对我一向很看重的语文老师,他远远地向我打招呼,问我最近又有几篇文章发表,我一时愕然,真怕有一天辜负了师长对我寄予的厚望。
作为一名文学爱好者,这两年多来我一直在为自己的文学梦而孜孜不倦地奋斗着,尽管不断地学习,不断地写作,但是没有多大进步,反而倍感心酸。
文学道路,人生道路都还很长,或许我将来在文学道路上将默默无闻,但我从不后悔自己执著地追求过文学,因为文字铸就了我不羁的性格和做人的哲学。缪斯跳动的音符,是我心中的希望,在这条路上我将继续前行,尽管我至今仍很幻稚,行囊空空,一无所获。但在昏黄的灯光下,为了能给多彩的人生写下欣慰的纪念,我会默默笔耕,默默追寻。
【代表作选】
走不尽的路 看不完的花
我从风中走过,岁月的河水“哗哗”地在身边流淌着,透过青春的肩头远远望去,生命的山坡隔离的喧嚣的红尘若陷若现,在风起的瞬间,枊絮飘扬,花谢花飞。
岁月的枝头,没有繁花似锦,扑面而来的只是随随便便的小花,不管你爱还不管,就那么固执地开着,絮絮叨叨地向你诉说。
蹚着岁月的河水,从风中走来,就觉得尘世上的路,只有这么一条,可尘世上相同的花儿,却不知该有几朵。
江南的梅雨,塞外的飞雪,长夜里跋涉的行者,等待在烛光里的容影,是不是也像朵朵诉说着的花儿,不知何时绽放,也不知会在哪儿凋谢。而秋天呢?秋天的落英更多,那时早已没有飘扬的枊絮,也没有娇嫩的枝桠,风起一阵,花落无声。立在风中,谁又能知道,这些飘零的落花,就在昨夜,还曾经是怎样美丽地开着。而它在岁月之河的流沙里,却如我浸在眼角的泪水,只要碰到你一句热切的话,便会无可救药地落下来。
驻足生命的山坡,守望花开,除非你跳出红尘,除非你割舍了一切,一个历经凄苦依然眷恋生命的人,是不能无动于衷的,就像一个伤感的诗人不敢面对绵长的雨夜一样,都没有理由不去感动。不忍心想像,在撞击地面的瞬间,这飘零的花朵是否还在轻轻地诉说什么,这满目的花丛,哪一朵未曾绽放就有暗香袭来,哪一朵虽有花开却永远没有结果?
同来望花人何处,风景依稀似去年。守望花朵在岁月的手掌上泯灭,芸芸众生重复吟唱着岁月的长歌。孩子们留一串跳动的身影,轻歌曼舞的红男绿女行云流水,苍颜白发相携相挽步履蹒跚。这一刻,割舍不断欲说还休的往事,执手相望挥泪作别的友人,竟像串串紫色的风铃在记忆的原野上摇曳。
是的,你能用一把伞遮住人间的风雨,却无法挡住岁月的风尘,就像闭上眼睛面对痛苦,能拒绝看得见的忧伤,却逃避不了内心的苦涩。哪怕你紧闭所有的门窗,记忆的雨水也会悄悄地渗透你的心房,一滴一滴敲打在你苍凉的心上。事实上,人间啊,没有躲得过的风雨。
我们迈开年少凌乱的步子匆匆追逐。然而,我们追不上孩子,孩子们是一群放飞的小鸟,心如晴空,我们脚上扯着世俗的桎梏,头上罩着名利的光环,每走一步都格外艰难。
岁月的风尘总是无情地掠过,风尘如刀,在我们额头雕刻了憔悴,让我们苍老,让我们改变。红尘滚滚,往事如烟,面对友人,是否还能道出“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的离别?面对身边暗淡了的容颜,你还会不会再说“你若是含泪的射手,我就是一只决不再躲闪的白鸽?”
岁月是一个不甘寂寞的笛手,总让生命的笙箫不触即鸣。凝听岁月的笙歌,天上人间,古往今来,所有的历史好像浓缩成了一页风景。我看见碧草青青花盛开,梁祝轻舒广袖自由地舞蹈,我看见风萧萧兮易水寒,孑然的剑客明月孤舟满目茫然……一切一切很近又很远。
目睹岁月的轮回,我想问,如泣如诉是不是舞者的灵魂,长哭当歌是不是落寞的回声?我想问,一现即失的难道只是昙花,除了昙花,所有的一切都是否能永远?我想问,哭泣的是不是都因痛苦,含笑的是不是都有欢乐?
在风中,人似秋鸿,事如春梦,梁祝含泪化蝶而去,剑客也融入茫茫江心,他们都轻轻地来去,不留一点痕迹。古人分明就是我们今朝的容颜,几百年、几千年、几万年后的故事,也许就是我们今天的翻版。
在日夜奔流不息的岁月之河面前,人人都是匆匆过客,生命的山坡上都有花开花落,有走不尽的路,就有看不完的花。
在这个黑夜,揣一把飘零的花朵,再给我一盏风灯吧,花朵让我沉思,风灯照我独行。
(指导教师:于志芹)
寻访十笏园
秋雨绵绵。来山东潍坊的第三天,我去胡家牌坊,寻坊十笏园。
胡家牌坊是一条古街,49号民居就是十笏园。十笏园是清代丁姓乡坤的住宅,也是潍坊仅存的古迹,占地仅两千平方米,但庭院深深,屋宇众多,亭台楼榭,气象不凡,号称鲁东明珠。
入得门来,临街一排老屋就是十笏草堂,七檩三开间,无廊硬山顶,堂屋内悬挂着清代金石学家陈介祺手书的匾额“无数青山拜草庐”。立在堂前,十笏园规整的建筑格局一目了然,左中右三条线非常分明。左边是假山,山后碧云斋,不对游客开放。右首一棵高大的杮树,稀疏的圆叶间果实累累,仿佛满树的红灯笼,挂着晶莹的雨滴,煞是喜人,树下就是人称“园中园”的西厢。由北向南,依次是静如山房、秋声馆、深柳读书堂、诵芬书屋和小书巢,各自成院落。静如山房和秋声馆是客房,如今,前者用来展示晚清至民国的潍坊女装。古装亮以尽褪,空荡荡地挂在墙上,特别是一件长长的旗袍,原本是灿烂的绯红,眼前却是腐朽的惨白,让人产生绮丽诡谲的幻想。秋声馆里陈列着潍坊三绝:潍坊风筝、高密剪纸、杨家埠年画。年画上那些胖娃娃的笑脸,让我想起熟透的红杮子。小书巢处也有一株老杮树,一样红果满枝,和前院那棵遥遥相响应,折射出布局的严谨。
自诵芬书屋折而向东,南北中轴线上乃是十笏园的建筑主体,中心两座楼房依塘而筑,前方靠西为春雨楼;两层三开间,七檩,庑殿式,楼门抱厦出廊,辅以坐凳围栏。楼名为清朝状元曹鸿所题,取放翁“小楼一夜听春雨,明朝深巷卖杏花”诗意,雨天登楼,别有一番情致,可惜二楼也不开放。后面的砚香楼是明代建筑,两层、五檩两开间,没有月台、栏杆,这儿是主人的藏书读书之所。李贺有诗云:“纱帷昼暖墨花香,轻沤漂沫松麝重。”意思是,白日里书房温暖如春,研墨写字,黑汁泛起泡沫,墨香四溢。站在楼上,凭栏望去,前院风景尽收眼底。金秋时节,楼外榴红柳绿,丹桂飘香;池中喷泉如涌,红鲤成群。塘水清澈,老莲紫菱,散布水面。池畔假山悉以太湖石砌成,水帘洞,小瀑布,孤松挺立,绿藤垂翠,虽出人工,宛若天然。又加曲桥回廊,众多亭榭,自是园中华彩所在。此处题联甚丰,俱是名家手笔,除曹鸿勋外,尚有桂馥、董其昌、文征明、金农、郑板桥的墨宝。四照亭上题的是:“清风明月本无价,近水远山皆有情。”蔚秀亭的柱联为:“山亭山绝顶,独得夕阳多。”稳如舟亭、小沧浪亭、漪岚亭等各处皆有,不一而足,吟风弄月,一派田园风光。
砚香楼后,静悄悄的几处院落和其他建筑一样,青瓠碧瓦,古色古香,院墙上斑驳陆离,瓦棱间杂草丛生,流露出悠远的古意。这儿是郑板桥专题的陈列室,包括郑板桥的生平介绍、碑刻、书画拓本及后人的研究论文,很全面。生平介绍部分有郑板桥的画像和塑像。画像的标题为《板桥先生行吟图》,画中人微胖,稍稍袒胸,昂首傲视,我觉得不像。传说郑板桥性情落拓,不拘小节,人多目为狂士,画家大概受了这种说法的影响。但郑板桥毕竟不是李白,不是苏轼,更不是唐伯虎,所以不该是一副狂态。那尊塑像妙极了,艺术家参透了郑板桥的精神。黑黑的材质,似乎是他一生忧苦的凝聚,又是那样瘦,又黑又瘦,头颅微微扬起,目光内敛,满额皱纹,加上薄薄嘴角的深深纹路,一副饱经沧桑而又悲天悯人的模样。郑板桥十年仕途,七载留在了潍城,他是个好官,修城治水,赈灾济贫,为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也因此触怒豪强,罢官归故里。碑廊上有他的书法石刻,正是熟悉六分半体,乍看歪歪扭扭,乱砖铺地,细细读来,却又竹枝兰叶,自有一股逼人的清正之气。西墙上的一副对联体现了他克己之严:“慧里聪明常奋跃,静中滋味自甜腴。”“小书斋”、“静轩”这些手迹正和这种精神照应。还应有一副,传达出他为官时爱民如子的情怀,此处没有,但我分明感到它的存在:“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
潍坊出过不少名人,其中乏显贵,然而似乎只有郑板桥这位七品官让后人念念不忘。有了郑板桥,潍坊的历史便有了注脚;有了郑板桥,十笏园便在风花雪月的浮华之处,有了沉甸甸的分量。
出园之际,我在老杮树下驻足回望,秋雨落在我的头上,又像落在我的心里。我感到,那个寂静的庭院,给了我一次灵魂的洗礼。
走进北大
清晨的一场细雨,把北京的街道冲洗得很干净,四处草木清新,这个时候走进北大,是那样心平气和。我们走的并不是正门,好像是因为正门机动车不许通过。进了侧门,迎面扑来的一大片碧绿的荷叶。荷花开得并不多,点点蓓蕾粉色的影子躲在绿色的伞群中,像雨中含羞的少女。
校园内树冠如伞,草坪如菌,下了车,雨也赶热闹似的来了。由两名北大学生带着,我们来到北大图书馆的檐下避雨。听他们介绍,新馆已经开放,北大百年校庆时,李嘉诚先生为开馆揭的幕。新馆和老馆连在一起,共藏书七百多万册,是亚洲最大的图书馆。听着不禁心痒,我真想进去走走,就算不读书,感受一下那些翰墨的清香,感受一下那浩如烟海的文化氛围便已知足。可这,也是不可实现的奢望。我无缘进入,只好站在它的前面,可以看到远处一座绿树掩映着的高高的水塔,那就是博雅塔。
经过第二体育馆,经过那一片碧绿的草坪和草坪上如海浪如拳头的烈士纪念碑,经过李大钊像、蔡元培像、乾隆诗碑,就来到了未名湖边。一路草木繁茂,曲径通幽,散发着清静柔美的气息。
走在未名湖边青石铺就的平展的小路上,湖里落着星星的雨点。浮萍开着黄色的小花,像水面闪亮的灯盏,又如鱼儿们纯金的冠冕。微雨未名湖,如同笼了一层薄烟,那空空的石舫也像在沉思着什么,岛亭上的雕塑透过绿树的掩映在那里闪亮。
我离开大伙,独自一人,默默地走着。未名湖的水略显浅绿,又不是那么纯净,稍带浑浊。我忽然想起大明湖和昆明湖来:大明湖的湖水是一种灰暗,一种因容纳了太多历史烟尘的灰暗;昆明湖则是一片可以让人畅游其中的澄碧。那么未名湖呢,真好比兼容了前者,又有它的独特。大明湖边多的是晨练的老人,昆明湖边多的是喧闹的游客,只有未名湖是如此宁静,如此淡泊,而又如此深邃。
站在石舫上,对面的博雅塔高高地耸立着,在湖心投下倒影。看着湖塔相映,摸着舫身那岁月斑驳的痕迹,似乎可以闻到八国联军火焚时的烟味。想起义和团,想起京师大学堂,想起北大的百年校庆,心头一阵酸楚一阵欣慰。真想静静地在未名湖边多坐一会儿。
岛亭上到处是夏令营的营员。北京大学星就在岛的一个角落,四层上翘的书页托着一颗圆圆的星球。在我看来,它多像层层绿叶上滚动着的一颗露珠,又如一只方形的巨手抄起了一滴汗水。另一个角落雕塑着百年校庆纪念碑,像三只翱翔的海鸥,又像三只闪亮的铁锚,我在胡乱猜测着。
天空一直是烟雨霏霏,走在北大的校园中,心灵也被润湿了。
来去匆匆,还未来得及去韶园看荷花,便又急着回去。回到车上,大家开始了座谈。车内的高中生们向两位大学生提了许多关于高考的问题。对话无聊而漫长,没多少意思。我真想一个人下车到韶园去。我百无聊赖地望着车窗外那些攀援着的爬山虎,路旁不知名的树木上开着几簇白色的小花,美丽精致。忽然想起海子,北大法律系的这根伐自上帝的美丽枝条,此刻,“那些命中注定的天才,一言不发,心情宁静。”
回到国防大学,我把照片送去冲洗。晚上去取时大吃一惊,我在北大拍的十几张照片,竟然一张也没洗出来。那依儇着未名湖石碑的,那在斯诺墓旁肃立沉思的,那在石舫上含笑迎风的,天啊,一张都没有。我看着底片,一串串空白。这是为什么呢?同一个胶卷,在頣和园的那些,一张不少,效果都很好,为什么独独北大,是一串空白?下雨时,我还特意保护着,没沾上雨水,这难道不是一个难解的谜吗?
北大不让我带走什么,正如海子所说:“你从远方来,我到远方去,遥远的路程终过这里,天空一无所有,为何给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