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庆康

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很少有机会起个大清早，学上学上班族一样，天还没亮就开始上演人生。

那天因为要送外甥女去搭新马快车，还没5时就已经起床(平日我这个时候才刚睡没有多久)，6点钟就已经在路上。是很累，但因为早上的景色实在很不一样，而且清清凉凉的，因而还不至于半梦半醒。

很早的早上自有一种独特的神采，天色还没亮，但已经开始有巴士地铁在川行，路上开始有三三两两的行人。那个时候才6时左右，但你看见有这许多人已经打起精神准备为新的一天作冲刺，就会对自己长期浪费早上的半天而有点过意不去。

有时和一些朝九晚五的朋友聊天，你会觉得他们的生活和生命内容比较长，他们总是有精神在早上开会，中午一伙人热闹地出外用餐，下午继续工作，下班后还会有精力去喝几杯，第二天居然又可以继续精神奕奕，内容听起来充实又扎实。

有时候不能融入朋友的话题中，因为生活习惯太不同，我感觉不到那股一直鞭策他们的生活动力，他们也不明白我这个生活颠三倒四的人为何居然可以白白浪费上午的美好时光。所以我们之间一般很少谈工作讲同事或八卦老板的是非，只说琐事，分享趣事，就是欠缺了那么一点的完整。

有时候我也很想很早就起床，然后马上开始一天的工作和娱乐，因为觉得只要起得早，一天可用的时间会比较长，没有那么浪费生命。也尝试过好几次，但每到下午就昏昏欲睡，而且腰酸背痛，三更半夜却又睡不着，结果又是在电脑前继续蹉跎岁月和人生，直到早上。

那天难得的早起，在十字路口等待交通灯变绿的时候，看见旁边车站的等车人，各自带着自己的（可能是）美好的心情开始新的一天，觉得每天坚持一种习惯，偶尔才来些“突变”的惊喜，可能也是很幸福的事情。

我的朋友每天早上搭地铁，他说总会在同个时候同个地方，看见同样的一批人搭上同样的一班车，因此每天都会期待看到这批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一旦有一天有个人没有出现，他就猜测那个人必定是迟到，或有其他事情发生了。

可见规律的生活一旦出现不规律的情况，容易引人遐思。相比之下，如我这般生活和工作不规律的人，不管出现什么变数，应该也属于“正常”的一部分，身边人习以为常，不会多想。啊，居然有点羡慕人家有“正常”的生活作业方式。

或许很多人对这样的天色和一大清早的生活百态早已经习以为常，也未必会有什么特别感觉。但对一个长年累月需要在半夜才有精神工作的人来说，一大清早真是很美好的景象——尤其是当你知道有些人可以每天那么早就带着灿烂的笑容信心满满地迎接新的一天，就会更相信原来生活真是可以自己定义的。

回家途中，天色渐亮，睡意渐浓。一番领悟过后，回到房间，趁着太阳还没有照到屁股，我倒头大睡，继续我“正常”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