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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哲儒 2013-03-01 15:03:49  发布者:phpcms  来源:本站

 

陈哲儒,字我愚,号泉鉴,陈州南关人,幼善属文。雍正十年,以拔贡生廷试优等发江南试用,初署赣榆县,曾以改海运岁漕为白银折抵轰动朝野。乾隆登基那年,调任盐城知县。时赶盐城发生蝗灾,他即发布《赈济条例》,并制定“优礼德望”、 “馈饷高年”、 “旌奖孝义”等六条训诫,颇受乾隆赏识。不久,擢其为海州知府。不料上任初始,又遇海州大饥。陈哲儒设法救济,使二十万灾民获救。十年,升任淮安知府。又逢河决陈家堡,漂溺男女田庐无数。他立派小船数百艘,满载食品前往救援,并亲临灾区慰问灾民。十五年,山东大灾,灾民逃到淮安者不计其数。陈知府带头捐俸,在二百里沿途建草房百余间,内储柴、米、衣、药等物,用以救济流民。乾隆闻知,以为贤明,遂擢升山东登莱巡道,后改任山东布政使。不想刚到任,山东又遭大灾。此时朝中已有人背后称其为“灾官”。因他每到一处,此处必遭灾。为此,陈哲儒自己也深感奇怪,最后决定辞官。皇上为此举大为感动,赞他是一心为民着想,不准。怎奈此时他已积劳成疾,病魔缠身,便再度上奏请回籍调治,乾隆这才准奏。

陈哲儒回陈州的那一年已年近半百,回到陈州后,仍住在南坛湖边的旧宅里。陈家在陈州城里也属大户人家,有好几处宅院。陈哲儒居住的旧宅三进深。在未获功名之前,他一直就在此读书。累了一身病,现在又回到了这个地方。遥想当年,风华正茂,十几年宦海生涯,转眼即逝.弹指一挥,已年近半百,两鬓白发了。他望着自己当年的书房,很是感慨。他的病是因操劳过度而致,郎中嘱咐不可再劳累。尽量少读书,不熬夜,每天除去散步,可以在湖边垂钓。如此修身养性三年,病情方可好转。陈哲儒也深知若想让朝廷再度启用,身体第一。所以他就遵照医嘱,少读书不熬夜,每天除去散步就是到湖边垂钓。

陈家老宅的前边就是南坛湖,湖边常有垂钓之人。每天陪陈哲儒钓鱼的是陈府仆人,叫冯二,四十几岁,是垂钓高手。每天早饭后,冯二就提前将小凳子、鱼竿儿、鱼饵等先搬到湖边垂柳下,然后等陈哲儒前来垂钓。陈哲儒饭后也要散一会儿步,然后才来找冯二。那时候冯二早巳帮他抻好了竿儿,上好了鱼浮和鱼饵儿。陈哲儒坐下来,冯二帮他甩钩,甩好了,这才将竿儿交给主人。若主人钓到了鱼,冯二还要帮主人卸钩。卸了鱼,再上鱼铒儿,再甩钩。这样有静有动,不知不觉就过了几个时辰。这时候,丫鬟送来了香茶和水果。陈哲儒呷几口香茶,吃几块水果,便把剩下的水果给冯二吃。冯二受宠若惊,忙接过来,吃得又急又快,生怕扫了主人的钓兴。

当时陈州有个宛丘耆英社,诗友们多是陈哲儒的旧友。这些人终生没混到功名,对荣归故里的陈哲儒很是羡慕,所以都来劝他参加诗社,还推他为社长。陈哲儒陡然退出官场,很是不适应。而且自己抱负很大,但因身体状况在家赋闲,心中自然很痛苦。他虽然每天散步垂钓,但心却仍在官场。就包括当初因别人称他为“灾官”而辞职,有很大成分是作秀,为的是向朝廷一表忠心能得到更大的重用。只可惜身体不争气,不得不辞官养病。他现在是一门心思赶快将病养好,然后再度出山报效朝廷。他觉得与旧友相聚吟诗赋词,对养病有好处,便答应了他们。诗友们都很高兴,上任那天,特邀他在城东细柳营相聚,以示庆贺。陈哲儒那一天的情绪格外高涨,酒过三巡之后,还即席赋了一首七律《无题》:久思结社会耆英,上已同来细柳营。野润雨酥鸿雁苦,尘消风送马蹄轻。看花失识新诗草,携酒欣班帮友荆。借问桃源何处觅,天涯戎马几纵横。

自从陈哲儒参加诗社以后,除去以诗会友外,他还常邀诗友们来府上吟诗垂钓。每到这时候,冯二就更忙,要提前备竿备饵,还要准备几个遮阳伞和躺骑、小马扎儿什么的,备齐之后,就在湖边静等。陈哲儒的诗友们多是饮酒赋诗,一场席下来往往要几个时辰。也就是说,等午宴散席的时候,已多是下午时分。贪酒的人此时已有些迷糊,有的手握鱼竿就在小马扎儿或躺椅上呼呼大睡了。

在这样幽静的环境中,陈哲儒的身体便一天天好了起来。身体一康复,就又想到官场上驰骋。不想就在这时候,却有人状告宛丘耆英社有个名叫周雨瀚的人写了反诗。这周雨瀚是陈哲儒最好的朋友,由于屡试不第,对清廷心怀不满,曾在一次诗友联欢时发了几句牢骚。没想牢骚过后,他回到府内还写了几句歪诗落到了纸上,被人抓了把柄,关进了牢房。陈哲儒闻知,大吃一惊,觉得周雨瀚压根儿没有反意,只是对科举中的腐败现象不满,发一发报国无门、怀才不遇的牢骚而已,怎能列为反诗一类呢?当然,他更担心因此而连累了自己,失去朝廷对自己的信任。于是,他就到县衙去见陈州知县。陈州知县姓吴,叫吴双。吴双自然知晓陈哲儒,忙出门迎接。陈哲儒直叙来意,要求释放周雨瀚。不想吴知县一听这话,为难地笑了笑,说: “老大人不知,若放了周雨瀚,告状的人就成了诬告,要反坐入狱呀!”陈哲儒说: “既是诬告,那就让其入狱好了!”吴双望了望陈哲儒,苦笑了一下,说: “大人,告密之人手中掌握着周雨瀚的亲笔证据,已入了卷宗,这如何是好呢?”陈哲儒曾是官场中人,自然懂得大清律条,觉得此事已经很棘手,但若就此罢休,非但救不出朋友,怕是连自己也要搭进去了。他怔然地望着陈州知县,问: “难道就无解救之法吗?”吴知县摇了摇头说: “告密之人可能是周雨瀚的仇家,不会善罢甘休的!”陈哲儒想了想说: “如果我不牵涉其中,可求朝中旧友为其辩解。而今我也为蓍英社社员,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吴知县望了望陈哲儒,沉思了片刻方说: “老大人要想脱清干系,眼下唯剩一条路!”陈哲儒急忙问道: “大人有何办法,速请讲来!”吴知县说: “若老大人写下一封告密信,将日子写在那告密人之前,此功便是大人您的。这样大人就不会失去朝廷对您的信任,仍可青云直上。只是这主意有点儿损,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如果大人您同意,下官可为您保密终生!”陈哲儒听得这话,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怔怔地望着吴知县,许久才说: “事成之后,您有何要求?”陈州知县直言不讳地说: “只求老大人进朝之后,多多关照晚生的前程!”陈哲儒又望了那吴知县一眼,长叹了一声,最后说: “我为了能多为百姓做点儿事情,只好充当一回小人了!这样吧,今晚我写下一封告密信,让仆人冯二送给您便是!”

当天夜里,冯二将陈哲儒的告密信送到了县衙暧阁,亲自交给了陈州知县吴双。

不久,周雨瀚被判了罪,流放到蒙古去放羊。

陈哲儒上下周旋,总算保住了另外的诗友未受牵连。又一年,朝廷下诏,启用陈哲儒为湖北布政使,两年后,又进了京城军机处,通过他多方努力,周雨瀚结束流放,回了陈州。

当时为陈哲儒出谋献策的陈州知县却一直得不到重用,很是气愤,便向周雨瀚等人出示了陈哲儒当年的那封告密信。宛丘耆英社的诗友们得知实情,皆气愤异常,大骂陈哲儒为小人,为了朝上爬竞出卖朋友!结交这样一个出卖人格的人,简直是耻辱!

正在这时候,陈哲儒从京城让家人冯二给周雨瀚等宛丘诗友们捎回一封长信,信中揭示了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陈州知县吴双为朝上爬,特设下一个连环计。他先串通周雨瀚的仇家买通周家一个仆人,偷得了周雨瀚的那几句诗作,然后又用计让我上钩,为他充当后台。当时人家证据在手,我只好将计就计,先舍周兄,然后力保诸位诗友。待我进朝得势之后,又救出雨瀚兄!想来那吴双此时已恼羞成怒,将我的“底细”兜出,败坏我的名声。可惜他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封信压根儿就不是我的亲笔,是内人仿我笔迹写成的。这算让其白费了心机。望众兄收集那吴双在陈州所为,我将参奏罢其官职,决不能让这种阴险小人再投机!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再对那笔迹,果真是陈夫人所仿。周雨瀚更是感动不已,对众诗友说: “陈兄之城府,我自愧不如!吴双之心计,更使我却步!看来,我压根儿就不是官场中人,还发什么牢骚呀!真是惭愧,真是惭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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